C'est La Vie（4）(2)

“想喝咖啡吗？”他终于开口。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但却说“不是刚吃过了早餐才来的吗？”
“附近有咖啡店，真的不喝吗？”他温柔地笑着说，我却隐隐有被下套了的错觉。“那去吧去吧。”我软下口气来。
我们慢慢地走进去，生怕惊扰了咖啡店内的静谧，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依旧是他先一步为我拉开椅子，我看见阳光不仅洒在咖啡桌上，也打在他柔和的脸部轮廓上。可能世界上真的会存在一眼万年吧，我想。
其实店里的顾客寥寥无几。“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大家都是中午来喝咖啡的，我们却偏挑早上来。”他的视线从窗外的雕塑慢慢转到我身上：“倒是蛮符合我们的性格的。清净。”当地的员工走过来，询问我们是否点些什么。
我还在反复犹豫之时，他早已说出了“冰美式”。再犹豫也不见得我会百分之百满意与不后悔，我便点了卡布奇诺。
“这拉花倒真的是很好看。”
他在对面轻轻点了点头，却让我想起中世纪皇室的贵族，清冷无言，感情鲜少表露在脸上。暖黄的晨曦还洒在他脸上呢，才显得并没有那么不近人情与冷漠。

我们开始聊起一些似真似幻、无关紧要的事情，像是相识了许久却也分隔了许久的老友，询问近况、感慨往昔。
像梦一样吧？
“我在校园里是蛮安静的一个人吧，虽然说我在你面前稍微聒噪了一些……”
他轻轻地笑，似乎害怕惊扰我所提起的校园生活。“看得出来你很安静。”
“你在家的时候都做些什么呀？”我又忍不住开始我的聒噪时光。“我是写写日记，看看电影什么的。不是有一个词叫‘文艺女青年’吗？虽然我常常觉得这个名词略显土气。”
“嗯……其实有时候我会画画。”
“画画啊。”我望向远方的红土和无穷无尽的天际，不知为何地感到伤感。“所以你还是蛮喜欢出来走走的吧？”
“平常都画风景画。法国真的很美。French，美得令人心醉，都不知道做了多少场梦。”
我感觉到脑海里某个念头一闪而过，带着瞬即消失的梦幻感，我抓不住，像抓不住光一样。我总觉得他常常给我带来一张莫名的熟悉感，但在安心中又隐隐透出一丝距离感。四周似乎都虚空起来，整个咖啡店里或许我只看见他一人和我们之间的两杯咖啡。我想起那句“水杉树下只站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