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的早晨(3)

我终于还是换了新腿。一步出医院，我就接到自己被解职的通话——迟到太久了。我叹息，想到上次也是骨折进医院耽搁工作导致被炒的。——风已经越来越大了，云涡正疯狂旋转。风中我的头皮上升，血筋鼓起随着弥撒律动，这是骨质增生肉瘤生长的结果。这ふくしま来的风携带着辐射正荼毒全人类，但圣地的人健忘，和百年前的过错一并打包抛至九霄云外，却仍然大拜祭坛、鞠躬虚像。哩哩啦啦地唢呐声忽然飘零入耳，原来是马戏团在游行，笼子里关着珍禽异兽，每日每日都有新变化。说实话，我看厌了，它们实在是猎奇得普通。最顶上一台大电脑在喊叫，虽然机器合成音音色冰冷，我还是认出这是十年前的小丑。那时他虽然满身疮痍，但身手矫健。如今连头也换了，再也认不出面相，只靠显示屏上一遍遍滚动他的名字。在这ふくしま的风的呼啸里，在这恶时代的围困下，我感觉自己终究是比小丑还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