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10)

“我叫里瓦瓦·瓦尼尼-尼力里倪尼。如果你不念对名字，我搞不清你要说什么。”
庇拜·拜庇或庇拜·拜庇-皮沃感到发窘，又恼又羞。当他指挥修建广场的乡民群时，他们就这样答复他，那时他的脸颊红过太阳。两年过去了，广场依旧只是地基。庇拜又一回叫他的名字，让他们都过桥。乡民终于动起来了，可只是慢悠悠的流。暴雨如注，地上的积水已经没踝，人流的前锋甚至还没挪过桥的中线。这时庇拜又听见大地磨牙，知道洪峰快近了，一旦大泽崩溃，泽水会扫荡整个盆地，山村将会荡然无存。两年前，当天下还是和平的时候，庇拜·皮沃曾身着西装，踏优雅碎步踟蹰沿河大堤。百足虫似的连成一线的巨轮群缓慢但庄严的前进。虽然只是人工的一条运河，其宽广却胜过海湾。皮沃俯视大堤下的城市，即使最高的塔楼也不过齐他的膝盖。河与城强烈的对比下他感到强烈的恐惧与快意；如今再次降临心头。

水已经弥漫到半膝了，半空的水汽氤氲充盈使呼吸如同溺水。庇拜·拜庇，或庇拜·拜庇-皮沃清点着乡民人数，发现还是少了好多。一时胆汁上涌，不顾礼仪，揪住人流的一滴质问。
“还有人呢？”
“阿吖啊。”那人支吾。巴掌不由得让庇拜扇过去——
“这种危急时刻，我不想费心猜你的粪名字！快点，还有人呐？！”
“长老们不肯来，在树荫下乘凉。”
庇拜瞄一眼天色，空中的巨轮越发臃肿庞大，迫近、威压。连忙赶到树荫下，那里几个村里最老的人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