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心（十九）(4)

掌柜的依旧不停地给温客行上酒，其实早已派人去通知自己的主子，此间两名客人非常可疑。小二得令端着一壶茶上了三楼。很快两个带着无相面具的人，在几个花枝招展的媚娘陪伴下来到了花台旁的雅座。
所谓无相面具就是没有任何彩绘，只遮住上半张脸的面具。这是专门为那些不愿意显露身份的客人准备的。这两人刚刚走出包厢时，敏锐地顾湘就放下酒杯准备去摸腰间的鞭子。
乐曲中忽然传来一个颤音，既短又促，顾湘看向花台立刻明白那是周子舒在警告她不要妄动。周子舒提点了顾湘低头就看到温客行微微举起酒壶。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都确定这两个无相必定有问题。
果然，那两人坐定须臾，就扬扬手吩咐左右。很快四五个壮汉抬着一张藤编的大盘上来引起了酒楼内外的轩然大波。那比桌面还大上一圈的竹盘上慢慢当当铺着小山一样高的花瓣。花瓣是五颜六色的许多品种，堆放在一切那香味不冲脑反而颇为有趣。
花台上灯火通明，酒楼各处又有各种吊顶花灯，因此包括花台上的二人和客座上的众人，都没有人发现那些缤纷细蕊中还有什么闪闪发亮的东西点缀其中。

周子舒自诩天窗首领，可是也看不出这是什么名堂，沉思的片刻手下一抖拉错了一个音。温客行闻到身后浓重的花香味就皱了眉头，没想到师兄还真的‘吃这一套’，他心里就更不满了。他一口气把剩下的酒喝完，用力一砸陶壶在身后那些壮汉的脚边碎成了千万片。
顾湘终究是姑娘家家，看到那些鲜花就被吸引了去。不过看客人们窃窃私语的样子也意识到不对劲，于是抓了路过的小二问缘由。那小二眼睛都不够用，嘴上更是没了方寸，说了半天也说不明白。此时一柄折扇在顾湘面前展开，她抬头望去是一个长相俊秀的公子正对自己作揖。
“这位小二哥只怕是被惊着了，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不如，容在下向姑娘解释一二。
那竹篾做的盘子称为荷盘。据说此地有一荷仙，喜欢此处的湖水和竹林因此久居于此。那些花魁便喜欢以荷仙自比。这里的酒楼都有这样的花台供伶人们表演。若是有客人赞许她们的表演就把鲜花扔到台上以示喜爱。”
“那这大盘子上的花......”
“若是客人送的花越多说明越是喜爱，那伶人的舞技或者歌喉必定是更好的。像是这样用新鲜竹篾做的荷盘送上的鲜花，只怕不只是喜爱，而是愿意奉为座上宾，引回家登堂入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