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Dyslexia(7)

“孟鹤堂，你又走神。”吉他老师拿谱子轻轻打了一下孟鹤堂的手，“是不是噪音太吵耳了？老师去关上门吧？”
“不用老师，可能是饿了，跟外面的声音没关系，不用关门。”
错漏百出的三弦声依稀可闻是茉莉花的调子，孟鹤堂竟也觉得这噪音悦耳动听。
“盒子沉不沉？要不要哥哥给你拿？”明明自己背着吉他也挺重的，但看到抱着三弦盒艰难移动的小团子就想要搭把手。
“不用！”小团子倔强地把盒子又往上抱了抱，免得碰到地面，“航航能拿！”
看起来真像一个小冬瓜抱着一根大黄瓜啊……孟鹤堂无聊地看着影子想。
每夜每夜的练习，孟鹤堂在周航睡着后翻开从图书馆借回来的杂志，这里面有一篇关于阅读障碍的文章，因为专业词汇太多，他没能看太懂，但从上面学到一个办法，他想试试。
“堂哥哥，这是什么？”
便签纸上不过是一些简单的词组，孟鹤堂抿着唇想了下，回答：“哥哥和航航玩一个游戏。”
效果已经很好了，周航第二次就可以完整复述自己的话。再给他一些时间，他一定可以让周航克服障碍的。

只是没想到，分离来得这么快。
“爸爸，航航今天怎么没来？”
起床洗漱后准备带周航去学校的孟鹤堂看着自己妈妈红肿的眼和爸爸沉默的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几天后，孟鹤堂穿着黑色的小西装，在四周长满青草的石碑前，见到了周航。石碑上，是依旧笑得温柔可亲的两人，无声的雨水打在黑白照片上，像眼泪。
周航被一个陌生的女人拉着手，也是一身的黑衣，他死死盯着石碑上的字，他拼命张着嘴，却喊不出声。
孟鹤堂挣脱了自己母亲的手，跑过去把周航从那个女人手里抢过来抱住，“航航，堂哥哥在，你说话，你会说的。”
怀里的周航像是哑了，摇头。
那女人看他这举动皱了眉，伸手想拉周航，无奈孟鹤堂抱得死紧，拉不动，“他有点小毛病，不怎么会说话的，你别逼他。”
“他没有！”孟鹤堂朝她喊了一声，又从怀里掏出来一张便签，塞到周航手里跟他说：“航航，你看这个，还记得吗？”
周航静静看了一会儿，终于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