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的心动，刹那的永恒（四十五）(7)

江澄有时候也紧张得替他们掩饰掩饰。汪韩、钱峰早已从王耶啵这些零零碎碎的细枝末节中，察觉到了什么，但他们看破不说破，不动声色。大张维永远是聚会上的金句王，各种笑话挥洒自如，张口就来。峰哥永远就像一个活泼开朗，善于自嘲的大智若愚的大胖子一个，而汪韩就像他们老成持重、气定神闲的老大哥，永远四平八稳得平衡着饭局的节奏，谈话的方向。
汪韩早已洞悉了一切，观于细微察于无形，洞悉他人的内心世界，这是他多年来在律师界摸爬滚打的必备技能，王耶啵不自觉流出的那种近乎关爱的纯粹眼神震撼了这个久经沙场的老律师，那颗早已盔甲满满的钢铁之心，还是不禁为之一顿。
那双眼、清澈明亮，闪烁着光芒，让人无法移开，也无法抹去；嘴角的小括弧似月牙般完美，像是开了一朵美丽的花。肖赞也是如此，虽然他极力掩饰，但眼睛里那团温柔的火焰，仿佛能融化一切冰霜，连发丝也似乎都似乎沁润着开心，由内而外地散发着温暖的润泽。
他偷偷地打量着这两个男孩子，他们本没有相同之处，外表也不相象，性格也仿佛千差万别，可当他仔细打量时，竟然发现他们的眉眼有点儿相像、身形气质也竟有点儿相同，仿佛都带着彼此的影子如影随形。

汪韩就像老父亲一般，在肖赞面前猛夸王耶啵，肖赞仿佛涉世未深的小男孩，羞涩得低着头，“我知道，我知道～”，纯纯的娇羞连精致的摆盘都相形见绌。
对于肖赞来说，汪伯伯、钱枫、大张维作为王耶啵最敬重的三位师父，他害怕他们目光如炬，看出来他和王耶啵的真实关系，又害怕他们看不出他们的恋人关系。他心思复杂，又不敢大肆宣扬，因为他无法预料后果，可在这条路上，他真的很害怕只有他和王耶啵在孤军奋战，或者只有少数人的支持，他渴望得到这些德高望重的长辈们的祝福。
晚餐结束前，肖赞偷偷去买了单，他有点儿难过，因为马上就要离开他的小朋友好几天，独自返航回重庆。他走向洗手间的洗手台，想要整理一下情绪，没想到王耶啵紧随其后，抱着他进了洗手间的隔间。王耶啵紧紧抱着他，不说话，因为一说话就会暴露他变音的腔调，他不想徒增肖赞的伤感。他知道肖赞有点儿难过，肖赞也知道他有点儿难过，两个有点儿难过的人，在这个小小的隔间里，极力控制着对彼此的依恋。
几分钟过后，当他们再次回到餐桌时，江澄、大张维、汪韩、钱峰看到了他们俩人低落的情绪和好似有点儿异样的眼眶。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但谁也不想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