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骚灵现象(4)

孟鹤堂双手握住水杯，热气从掌心钻进去还是缓解不了昨晚那个画面给他带来的心寒，他摇头：“我真的不是幻觉，他说他姓周，我总不会连姓氏都能臆想出来。”
“姓周？”栾云平的神色变得有些怪异，他从办公桌最底部的抽屉拿出一个文件夹，翻了翻，找出其中一页取下来递给孟鹤堂：“你看看这个。”
孟鹤堂接过那张纸，只消一眼便将目光死死锁在打了马赛克的照片上，那是一个年轻男子，体格还没褪掉男孩的稚气，他身上满是伤痕，手上有被绳子勒过的痕迹，他穿着白衬衣。
“不，是红衬衣才对。”孟鹤堂喃喃道。
“你说什么？”栾云平皱着眉头用手指敲了敲那张纸，说：“家庭暴力的受害者，被收养人长期禁锢虐待，失去反抗意识。”
“你在这房子住了大半年，他一年多前就被人关在你那个房子里。”
“他……”孟鹤堂咳了两声，像呛到一般，“你知道他葬在哪里吗？”
“没有葬在哪里。”栾云平示意他看到最后：“那天打骂声太大，一向事不关己的邻居也无法忍受而报了警，警察救了他。”

“他没死？他没死……”孟鹤堂的食指按在最下方的文字上，手在颤抖。
「被救出送院，机体失血过多及颅内损伤深度昏迷」
「一周后转为中度昏迷，有强烈应激反应」
……
孟鹤堂当天就去了他所在的医院。收养人因为企图谋杀，藏毒贩毒被判了死刑，作为合法领养的孩子，那个男孩的医疗费用就是卖了孟鹤堂住的那个房子得来的。
好不容易问到了详细的病床，护士却面带遗憾地告知，由于病人今天凌晨病情恶化，现在在手术室抢救。
不会的，凌晨时，他还在跟我说话呢。
孟鹤堂企图跟护士解释，但除了同情的目光和一杯温水，他没有得到有效的帮助。
“再等等，说不好有奇迹。那孩子我调来这边的时候就听说过，挺惨的，唉……”
奇迹……奇迹……
孟鹤堂坐在手术室门口，似是睡了过去。
「小周？小周？」
薄薄的冰霜开始在他衣角蔓延。
「快醒啊，那些不好的事都忘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