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骚灵现象(3)

再醒来时，画面里是多了些红色的阴影，小男孩抱着膝坐在墙角，刚才还是纯白的衬衣上有了不少污渍，红色的。
之后，他像是货物一般，被一双又一双不同的手牵走。画面的红色越来越多，小男孩的笑容越来越少，最后只剩木讷又冷漠的表情，孟鹤堂甚至能感觉到他那双被人紧紧攥着的小手，是冰冷的。
小男孩长成了少年，少年长成了青年。孟鹤堂抬手揉了揉眼，想把满目的红色揉散，却徒劳无功。青年坐在墙角的椅子上被反剪着手，垂下的的头发遮住大半张脸，他身上再也没有一点白色，全是血红。孟鹤堂抬头看向同一个墙角，那里什么都没有。
房间的温度已经低到眼泪还没到腮边就已经成了冰，画面暗了下去，恢复成雪花屏。
“疼吗？”孟鹤堂抹去脸上的冰渣，问道。
“想不起来了。”
钢笔的墨水冻到写不出了，孟鹤堂拿铅笔在纸上记录下刚刚见到的有可能藏着线索的关键点，又速写了小男孩几个阶段的外貌，可惜青年时只有那一个画面，看不清楚。“你要找到他们？”他问。

“我再睁眼就只能在这屋子里飘来飘去，东西被搬空了，他们说有鬼，我也吓到了，后来才知道他们在说我。”
“你叫什么名字，还记得吗？”
“记不清，因为太多了，换一个人就给我取一个，但最开始……”
孟鹤堂已经冷得没法说话，晕过去之前只听到那好听的声音犹豫地说：“好像，姓周。”
阳光洒到身上时，暖得让人不想睁眼面对这个残忍的世界。孟鹤堂活动了一下胳膊腿儿，已没了那僵硬的感觉。
白天总是正常的，所以他期待黑夜。
但有些事，可以在白天做。
“喂，栾哥？我有件事想拜托你，在班上不？行，我一会儿就到。”
栾云平拿着那张字迹潦草的稿纸时，满心担忧：“孟儿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没有，你就帮我查查，我现在住的那房子往前二十年内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凶杀案，特别是年轻男子被杀的案子。”孟鹤堂说完便迅速抓起纸巾打了个喷嚏。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没有，他们说的那些都是胡说八道，那房子没有出过人命。”栾云平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劝道：“你不要老是给自己心理暗示，我知道你写东西压力大，咱换个题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