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最可爱的人(3)

“好，小瑛，我答应你。”
贰
经过简单的集训，我被编入炮兵第8师，于10月19日晚，在集安集结，跟随彭老总雄赳赳气昂昂地跨过鸭绿江。进入朝鲜国境，天空中飘起了飞雪，在颠簸的卡车上，看着我们即将为之而战的土地，我脱口念出了主席的名句“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哎嘿，没想到我们队伍里有个文化人。”旁边一个和我差不多体型，但明显比我黑一圈的同志带着四分调侃，六分倾佩的口吻来和我搭话。他说他叫孟柱辉，来自广东防城县，是我的班长。
“哼，什么文化人，不过是没见过雪的南方人卖弄学识罢了。”一个虎背熊腰的老兵一脸不服气地将身子别了过去。
“你别理那个大老粗，他们东北人就是这么暴脾气。”孟班长一边劝慰我，一边也给我介绍同班战士的情况，原来那位对我似乎颇有意见的老兵同志是叫苏拉，黑龙江齐齐哈尔人，据说有一半的苏联血统，所以显得有些人高马大的。也因此前期已经和他熟络了的战友们都喊他老大哥。
经过多日的向东行军，我师于27日晚驻扎在咸兴以北一个不知名的湖边。周遭一片苍茫雪地，天空中雾气腾腾，作为一个没见过雪的南方人，心情既紧张，又兴奋，同时北国的初冬也把我冻得直打哆嗦。这时候帐篷外传来一阵悠扬的口琴声，我和孟班长摸出帐篷，看到其他战士也好奇地探出头来查看声源。

一个粗壮的背影蹲坐在不远的山岗鸣奏《送别》，悠扬的旋律为这黎明前的平静增添了几分烂漫和悲情。走近一看，原来是“老大哥”苏拉在吹奏。我抱着想缓和一下之前车上的尴尬气氛的想法，上前去打个招呼，想说一声他吹得真好，可老大哥对我似乎有什么成见，看我过来，便收起了口琴，转身回到他的帐篷，留我和孟班长尴尬地处在朝鲜寒冷的夜风中。
不过时间由不得我们在这慢慢打好关系，没多久我们便投入了紧张激烈的战火之中。10月29日，我师接到命令，支援一二四师在黄草岭地区进行狙击战的任务。终于我作为一名志愿军战士，第一次投身战场。孟班长、苏拉和我组成的作战小组，负责协同其他战友一起将烟台峰附近的一个美军据点进行拔除。然而这个据点过于隐蔽，我们发射了均未给他们造成实质打击。这时候我运用脑海里存储的物理抛物线计算知识，测算出了合适的开炮角度，终于连发数炮，消灭了这个据点的敌军。之后数日，美军机械化部队沿公路不断进犯，我军则继续迎头痛击，作为一名掌炮手，我基于脑海里存储的几何知识，经过实战的磨砺，愈发熟练把控开炮的角度和节奏，打得准，打得稳的战斗风格，令敌方闻炮丧胆，也令我师威名大震，同时也终于为我赢得了老大哥的认可和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