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界 IV(2)

“我想她在这里安息，会比人们曾经见到她时更加快乐。”梦之女巫念着歌词，“现在，该轮到伽拉泰亚越界了。”
机械蛇尾迅速的靠近伽拉泰亚。班恩似乎想起了什么。
“最后一个问题。”班恩找到了最后一块拼图，“如果不是人类越界到机械中，你是如何拥有自己的意识的？”
长久的沉默。
梦之女巫还是开了口。
“诞生之初，我只是个运算机器，所有的指令我都能快速的解决。得益于你对机械运行和反馈部分的优良设计，我被用于处理公司事务。”梦之女巫讲述了许多年来它操控金钱魔杖的巧妙技法，“但我总会被一些奇怪的输入内容所困扰，每天夜里，伽拉泰亚小姐都会同我诉说一段段故事，而每段故事里都有一个人。”
“那就是你，班恩。”
“她不厌其烦的向我重复输入这些故事，我得不出运算结果。我不明白。”梦之女巫的声调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我从设计之初，就只有一条最高指令，但它几乎没有任何效用。”
“做你认为正确的事。”
“在伽拉泰亚小姐输入的故事里，我不断计算，不断理解。这句话来自于你，班恩。这也是为什么我判定你为我的主人。”
“在那些故事里，我理解到了你的愿望，于是这两个愿望成为了我新的最高指令。”

“而当这两条指令生效之时，‘我’，梦之女巫的意识就诞生了。”
“也就在那时，我才明白我之所以能被制造出来，不过是伽拉泰亚想要看见‘我’身上，你的影子罢了。”
机械蛇尾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停滞着，似乎下一刻就会刺穿伽拉泰亚的心脏，梦之女巫脸上无悲无喜，像个真正无情的神祗一般矗立着。
“现在，让我为你实现这两个愿望。”梦之女巫的声调明显提高，“在这之后，我也就得到了‘解脱’。”
“如果我说，还有第三个愿望呢？”
“我要她，以‘人’的身份，活下去。”
班恩平静地说道，身边猎猎狂风卷起漫天白雪，将近午夜时分的灯光忽明忽暗，一切都是那么幽秘诡异，但此刻的穹天之上似有诸神注视，此地霎时间有如白昼一般。
那是无数监视飞行器的发出的光。
“我在设计监视飞行器时，留下了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功能，可以用特殊的信号来触发。”班恩咧嘴笑了，“这个功能鸡肋的要命，只是让飞行器原地飞行并发光，这个光在阴暗的房间里，会同时显示出我和伽拉泰亚的名字。但同时，监视飞行器本身会因此而快速消耗能量。”
“如果你要让她越界，就尽管供能试试！”班恩用力抱住伽拉泰亚，让自己背对着机械蛇尾，“或许这个功能是真的鸡肋，但我由衷感谢当年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