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一杯 番外一 趁着02(5)

说来可怜。他出生就查出先天心脏病，算起来已是比较好的情况，至少没严重到非要手术不可，控制得好甚至有机会自愈。
可惜屋漏偏逢连夜雨，不久妈妈又就确诊尿毒症，活着也是挨日子。爸爸很快离婚再娶，一个自身难保顾不上他，一个新婚燕尔看他生厌。原本靠老爷子剃头的手艺日子也能过得去，如今一撒手走了，只有老太太编筐挣几个钱，吃低保度日。
最担心会把这病再勾起来，恐怕就凶多吉少 。
陈雨来时带的钱大部分给了晨阳，剩下的买房置地也花了个七七八八。前一年多经营艰难入不敷出，年终时算下来还倒贴进两万，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本。
赔偿和医药费都不会是小数目，再停业整顿，几乎是雪上加霜。
北地小城，夏天尚未完全到来，夜风还带着体恤的清凉。陈雨坐在住院部门口的台阶上抽了半只烟，勉强打起精神来。
起身的时候往前瞟了一眼，诺诺被人抱在怀里朝自己走来。
诺诺打着哈欠叫妈妈，伸手要她抱。小雨偷偷拿鞋底碾灭了烟头，接过她靠在自己肩头。
想问的话当然很多，被博涵抬手打断，推着她转身回病房。

“先去看看小孩儿，北京那边有医生在连线，等着会诊。”
将近一小时的视频会诊，首先得出一致结论：阮辉昏迷的主要原因不是食物中毒。他出生时伴有先天性心脏病，一直以来虽然控制得很好，但到底是有影响。
病床紧张，阮辉奶奶还可以搭张折叠床，陈雨只能抱了诺诺在长椅上守着，博涵几次想接过去，都被她拒绝。
针对特殊情况调整过一轮用药后，各项指数都有了明显改善，肉眼可见人安稳了许多，剩下的治疗方案更应该交由心内的专家去操心。
天边泛起肚白，晨曦微亮之际，阮辉在呼唤声中有了回应，意识也清醒过来，总算能把悬着的心暂时归于原位。
诺诺还在睡，陈雨一边胳膊被压的酸胀，换了另一只托着她，抱起来小心往外走。
博涵亦步亦趋跟着。她就挺住脚，回头欠了欠身，疏离又真诚。
“昨天麻烦你了，谢谢。”
两个人离得这样近。这时候才发现，他似乎比她离开那年还要更高了一些，听她说话时会微微躬身，低头扫下一片阴影。
博涵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只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