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自我暴君(5)

题归正传，下一个至关重要的转折发生在我的高中时期。彼时短视频平台兴起，各种低质量的视频充斥整个社交空间。网络空间像是个巨大的房间，随意的一句话一旦在这个巨大房间的中间说出，下一刻回响就会传到房间中每一个旮旯角落。无意义回音出现在每个人的口中，就好像一个不可名状的异神寄宿在网络上，借那些人类的嘴巴说话。
我被这种强迫症一样的复读弄得精神萎靡，怒不可遏。
早年间，人们流行的段子和梗起码有一些意义。或许带着某种讽刺，如“不管你信不信，我反正信了”、或者是出自某个文艺作品“不给力啊老湿”。在有一定试用条件下的使用就像调味料一样可以让对话变得更有趣。但是我高中时候人们流行的段子变成了口癖，听起来像是盐巴炒酱油。也许这代表着主流网民生活方式的迁移，集体转向了直播平台。一些弱智的主播口癖像是病毒般传播，简单如“两开花”，无意义如“wdnmd”，完全没有能够被符合的语境。如果说亚文化是主流文化的糟粕，那么这些亚文化平台所产出的自上而下的泛滥化NETA就是糟粕中最恶心的一部分。

报复的怒火再一次充满了我的内心，我所寻找猎物的范围原本只是那些大公司所制造出的文化作品的，现在立刻扩大到任何一个我所看不舒服的空间中的一个点上。
我先在国家有关的部门网站上举报，先对平台轻轻敲打，让他们平日游手好闲的公关部门感到危险的气息，再在平台上对某个主播或者用户进行全面的黑料挖掘，能吃得住我这套组合拳的寥寥无几。
但是并不是没有例外。
当我的举报被某个平台再三压下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所为的一直是一种投机取巧的方式，像是杠杆原理。利用那些平台的举报机制来翘起那些我平常完全没有办法平等对待的公共人物。公共人物虽然在面对平台是弱势，但若是平台想要护短就变成了我和其的直接角力。当他们通过平台联系我的时候我就感到大事不妙，立刻弃车保帅，放弃了一直使用的账号和与其有关联的一系列联动地址。通过跳板让他们无法追踪我的取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