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自我暴君(2)

如果说文化是政治的一种分泌物，主流文化是政治的玩物，那么亚文化就是其不会回头看的那部分、是社会之脑想要直接按下按钮冲走的东西。而那些先入为主的先行者们唯一能掌控的，便是赋予这些亚文化以价值，在亚文化在人民成长的过程中融入主流文化，以此让自己手中所持有的亚文化货币增值。公共领域的权利在慢慢从政府的手中让渡的那一刻开始，文化就不再是简单的官方指定了。权力者只能通过裁剪来限制它们的野蛮生长，文化似乎变了，也似乎一点都没变。
网络很好，它与文化媾和，让信息和数据不只是精英的专属。谁能在这个网络最后的末法时代抓住文化的尾巴，谁就能在下一个时代得到那道最后的、唯一尚未被瓜分的权利符咒。
我曾经以为，自己就是那个最后的王。
在我开始那一系列不明智的举动之前，是否有什么征兆或是练习？就像是那些立下不世之功的伟大人物往往年少就展现出不俗风貌。如果一定要找出一个我热衷于黑暗中隐藏的原因，那应该从我的初中时期的时候同学们互相告发说起，或者更早一些，我的家长在吃饭的时候聊起举报信箱的事情。

我们这一代人仿佛不用学习，许多知识像是从环境里流入脑子的一样。揭发检举如是，网络冲浪亦如是。
当时我大概才十五岁，手法在现在看来自然是无比的青涩和幼稚，即不存在什么利益诉求亦没有行动方针。只是为了一己好恶来行动——这既是青涩的表现但也弥足珍贵，因为那时的我无欲则刚。对于我的初出茅庐的第一枪来说，做的是相当漂亮和完美的。
那个时候还是学生的我精神世界无比匮乏，无论是课堂上说的家国大义还是电影里讲的兄弟情怀，我都无法产生一丝一毫的共鸣。集体感在我身上是甩脱不掉的烦人弧光，但又无法摆脱这一层伪装，因为即使是那个时候我也知道，一只脱离羊群的绵羊是活不久的。我既不想庸碌的活过一生，又瞧不起身边的任何一个所谓的“同学”、“老师”。我为什么要劝阻那些喜欢吃屎的精神病人呢？每一个大众的流行元素都被我看做“狗屎”，那些津津有味谈论他们的家伙就是在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