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沐泠杳/文 记忆中的白衣少年踏雪而来，却再也牵不起她的手。——楔子(3)

只是他没有在意她话里的杀气，又问道，“没有别的了？”
她想了想，答，“有。”
只是没有说是什么。
他沉默着看着她空空的手腕，起身从身旁的梨花木桌上的黑匣子里拿出一个琉璃镯子。
琉璃认得那个镯子，这几日里，她常常见他将这琉璃镯子拿在手中把玩，想来这是他心头之物。
他却将镯子给了她，“这个镯子，送你。”
她疑惑，“为什么要送我镯子？”
他抿了一口杯中的茶，道，“我曾经喜欢过一个女孩子，你的眼睛很像她。”
他面前的茶水泛起一圈好看的涟漪，“你且代她收着，我想她等这个镯子已经等了很久。”
从那个懵懂不识世事的年纪，一直等到如今。
还有呢？
她没有开口问下去。
他和她彼此心里都明白，那个女孩已经不在了。
那么，那个故事，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呢？
好像不记得了。总之是她还很小的时候，天下大乱，她的父亲组织了四周的村民们起义。
那年的初雪很白，她和邻家的姐姐一起在田埂上看雪。
蓦地，他从树枝上一跃而下，笑意盈盈的站在她面前。

她不满的撇着嘴，“请你让一下，你挡着我的光了。”
他笑着向右走了一步，“你看，哪里挡着了？”
她狡黠的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心里挡着了。你要给我最漂亮的琉璃镯子来补。”
他说，“好。”
那时的他是个很调皮又很漂亮的男孩子，村头的王婆婆总是说他长大后会是一个迷倒万千女子的翩翩少年。
他脸上的疤是怎么来的了？
哦，对了，那一日他因为她口中的琉璃镯子独自去了城中的珠宝铺子。
正好遇上山匪强抢珠宝，他本想趁乱从中拿一个琉璃镯子，却突然想起她说过，男子汉不能做不忠不义之事，亦不能临危脱逃。
他就这样傻傻的站了出来。山匪明晃晃的大刀划过他的脸，留下了那道疤。
幸亏地方官府的侍卫也在那时赶到，他才保下一命。
珠宝铺的掌柜感谢他挺身而出拖住了山匪离开的脚步，拿起那个他看了很久的琉璃镯子给他。
他没要那琉璃镯子，他说，“等日后我有钱了，我便来买下它。”
掌柜的笑了，“公子可是要送给喜欢的姑娘。”
他红着脸点头，全然忘了脸上的伤痛。
回村后，有人问起他脸上的伤，他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说是不小心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