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天使传奇之埃萨雷》，第二卷举起不义的复仇之火，一二三四章(16)

萨拉站在原地抱着艾泽尔，一只手轻轻摁着艾泽尔的小脑袋，害怕她扭过头去。数之不尽的神卫在她身旁大步流星地跑过，她竟然觉得这场远比过去那些更加暴力、野蛮的战斗，如此有美感。
士兵和神卫在冲锋，到处有人被神卫的钢铁身躯撞成肉饼，被它们手中的铁器打的骨肉尽断。萨拉身处在这战争的边界，她觉得自己是在看一场无比原始且狂野的表演。钢铁神卫，人类士兵，这足以被写作史诗流传下去的一幕就发生在她的不远处，这仿佛是一场真正挑战神明权威的站斗。而那个自称为新神的男人，她的爱人，站在那样的高处又作何感想？萨拉想不到，也不敢想。
战斗持续的时间远比萨拉猜测的时间要长，整整半天，从正午打到傍晚。假如它们真正使用那武器，恐怕不到一个时，战斗就会结束。
昏暗的天空下是残缺、模糊的尸体。诺萨克终于从那高处的铁掌中走到地面，不同往常他要走到城下与城中的圣域人民喊话，这次他在战场中游走。迈过一具具由他所造成的尸体，头微微倾斜，手指在掌中不断划写着什么。
萨拉跟在他身后，跟他一起在这战场中游走，迈过一具具难以直视的尸体，任由鲜红的泥土和血肉染红鞋子和裙摆。终于，诺萨克停下来了。他站在一具尸体前凝视，带着与以往一模一样冷酷的表情。萨拉依稀认得出，这就是那名领战的尸体。他的脸已经模糊，胸部以下凹了进去，倘若不曾见过他原本的模样，谁又能瞬间想到他曾经健全的身体。

诺萨克没有动作，凝视了长久的时间，他才终于向着城门走去。他身后的神卫开始行动起来，不断在战场上收敛尸体，清理地面。诺萨克缓步走过血红的大地，眼睛直视着圣城奥利维的城门。他走到城下，直视门缝，喊出了他早该喊出的话。
“圣域的人民，亚菲利斯的人民，张开眼睛，从守卫你们的高墙上俯视，看着我身后的土地，那些躺在上面还在流血的士兵，那些曾经无数次沉入北山河的铁甲。张开眼睛，看着我，看着圣域的新神，我从不希望带着血和战争走到你们面前，你们王渴望神权，你们的王渴望神力，你们的王妄图为神。他，他们屠戮我的使者，我的爱民，欺骗你们，让你们为了毫无意义的战争自相残杀。圣域的人民，张开眼睛，从守卫你们的高墙上下来，到这地上举目四望，你们孩子、丈夫、父亲，多少人为了你们的王尸沉北山河。我是这圣域的新神，我带给你们幸福与和平。圣域的人民，从守卫你们的高墙上下来，到这地上，张开眼睛。”
城中哑然无声，甚至没有人站在城墙上围观。但是门却开了，然后又关上。里面走出来了一个人，她长着蓝绿色相间的头发，长长的秀发上仿佛有星光闪烁，穿着华丽的裙装和精致的靴子，就这么走在地上。她无视了就站在门前远处的诺萨克和萨拉，端庄严肃地走向前方的尸山血海。鞋面被染红，衬裤被染红，裙摆被染红，她走在血红的大地上。从她的背后看去，星光仿佛铺陈在她脚下黑红色的地面，为她指引，为她绝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