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庸的牢笼(3)

仰仗着植物不能说出自己的不满，只能扎根于土壤不能逃跑，而对它们的身体肆意破坏，损害着它们自由生长的天性，这是一种多么可恨的行为呢！
发了一会愣，继续工作，不一会儿主管来巡查看了一下，过于投入工作，以致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事实上，这些同事几乎也都没注意到，即便来了又能怎样呢，无非是看一看在工作时间有没有开小差的人，督促一下工作。伏案累了稍微打个哈欠伸个懒腰是常有的事嘛，管理层还是比较看重业绩，也就是结果，对于行进过程并不是多么在乎。现在说来的话，好像不管什么人都是这么回事，拿学生举例子，能直截了当拿出来作比较的就是成绩排名，成绩不好，谁在乎你会不会打篮球，能不能画一幅让人啧啧称奇的画呢？如果外在的显眼的这些特征并不能让人注意到，那么又有什么可以让人关注你的内心呢？换句话说，一个人品质的好坏，最不容易被人所察觉，一方面，人是喜欢伪装的动物，擅长把自己扮演成另外一个角色。另一方面，你连那些最基本的让人注意到你的闪光点都没有，往下就没有人会走进你的内心去发现你到底怎样，品质优劣与否，谁在乎这个？

于是，外表光鲜亮丽的人，往往会比常人有更多的机会，而外表不够惊艳的人，就像漂浮在茫茫大海上错过了救援直升机的失事者，趴在水面上无助地一边呐喊一边眼睁睁地看着水面把自己淹没，无法挣脱。平庸和苦闷，正是淹没大部分人的海洋，不一样的是，海洋能真实地让人溺亡，而平庸与苦闷作用于人的心智，使其发昏发狂，最后每天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看些什么，活着又有何意义。
书宁最近总有一种类似的感觉，就像刚开始下到深池学游泳的人，脑袋被水浸没，挣扎着想要浮出水面吸一口气，可越想逃离，身体越无动于衷，仿佛在质问大脑为什么不下达指令。向下沉没，而脚又无法触到池底。这种不可言喻又真实存在的感受把他整个笼罩住，真的是难受极了。正如地铁上那一抹克制的笑意与幸福，他只能独自体悟这种窒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