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在范 | 枯树（3）(4)

时钟正对着卧室，四点半了。
在客厅的那一段路走得很慢，屋子有点暗，很冷清。
他又走了吧。
生病的人真的很容易矫情，眼泪也真像极了断线的珠子，拦都拦不住。她呜咽出声，微弱的声音，但很快又停住了，因为听到了不太寻常的动静。
不是隔壁的邻居，也不是楼上的住户，声音的主人在右手边。
她停下来，那声音也停下了。
有灯被打开，很暗，但她还是认出来了是林在范。又亮了一些，她看到了，林在范身边的，那些被前夜被她砸出来的，杰作。
“安安 "
语气轻轻地，柔柔的，像以前的每一次。
她没应，决心不心软。
靠着鞋柜换鞋子的时候，硬装出正常模样，若无其事地站起身。
“嘭” 忽地被扯了一把，大半个肩膀都撞在身后那个突然靠近的人身上，发出闷实的声响。
因为他这一闹，肩膀的痛感觉传到了胃，她弯腰蹲下，头趴在双膝上，难受地小声呻吟
“是不是胃又疼了”

林在范有些恼火，她还是这样，死都不肯对自己的身体稍微负责一下，看到她紧拽住衣角的手，又心疼，他蹲下，双手往背后伸去，放到女人膝盖弯处握着，她知道什么意思，他要背她下去，她没做挣扎。
“硬撑着有意思吗，不要命啦？“
以前有过一段争吵，他说，能不能别有事就找他，能不能别那么粘他。
所以不想找他了。
为这个吵过架之后尽管和解了，但是留下来的疤痕始终消不掉。
可能所有的感情都是这样吧。
沉默。
她偷偷摸摸想靠在男人肩上，悄悄地甚至都没完全靠上去，但她还是觉得很安心。他还是他，总有让能她感到安心的魔法，但他也完全不是他了，因为他不要她了。
“林在范”
“怎么了”男人侧过头，好看的轮廓遮蔽住她双眼，朦朦胧胧中晕起水气。
她拼命忍住，不出声，只贪恋地吸吮着他的味道，真的是最后了吧。
玩完了，谁都低不下头。
在电梯叮的一声，在林在范迈出第一个步子时，他感觉到有一滴液体落在脖颈，吧嗒一声，颤了一下，他的心都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