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心（十五）(4)

崖顶一战，温客行因为是将内力分给周子舒内力大损，而身受重伤。他原本计划着假装受伤然后诈死金蝉脱壳。只要鬼谷主人死了，鬼谷里的那两片琉璃甲必然会引来豺狼。到时候再引来皇庭兵士，就能一箭三雕为父母报仇。
可是偏偏他没工夫带走周子舒，只能‘死’在师兄面前。他万般无奈，才内疚着继续计划。只希望师兄永远不要记起自己的身份，也就永远不用体会到和自己一样的苦痛。
温客行没有想到的是，被喜丧鬼唤醒后，他居然短暂地失忆了。还好，孟婆汤逐渐失效，很快他记起一切，察觉到喜丧鬼再次偷偷给自己喂了孟婆汤。他应该生气的，毕竟自己是鬼谷谷主，怎的被这些小鬼肆意喂药。可是他奇怪地发现自己并没那么生气。
时间紧迫，温客行在彻底恢复内力前就和喜丧鬼在吊死鬼面前演了一出戏，让那丑八怪以为他还蒙在鼓里，那些利用自己的阴谋诡计仍然可以继续。
演完了戏，温客行带着喜丧鬼和顾湘偷偷溜出鬼谷，继续自己的计划。偏偏老天爷要考验他的演技，第一次夜探皇宫的时候，就碰上了师兄。

周子舒当时跪在皇宫的长殿外，独自一个，来来往往的宫人侍女仿佛看不到他。温客行原打算换了东西就走，却生生因为那个人的背影，在琉璃瓦上陪了他一夜。
今非昔比，明明已经从那人的身上看不到记忆中的半点影子，可是温客行眼里就是觉得‘师兄’没有变。他知道自己如今已非昨日那般清白，可是还忍不住想象是否师兄还肯认自己，还肯让他在人间有个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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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是你吗？......九霄？”周子舒的声音在颤抖，温客行收起了无声的笑，重新摇起来扇子。他还不能承认自己恢复了记忆，只能继续对师兄撒谎了。
‘师兄，若是你知道我做过些什么，怕是不会再认我吧。就当做甄衍已死，反正我手上也不差这点血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忽近，周子舒下意识后退两步，复又上前迎着那人。
“师......”
温客行以为自己能嬉笑自如，却不知能维持面上的不在意已经费了许多心力。虽然此处晦暗对于周子舒这样的常人来说视力非常受限。可是习惯了鬼谷生活的温客行并不受什么影响，因此他也清楚地看到了师兄眼中由兴奋和期待转而失望和意外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