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一之上•第七回(3)

“将军，军队所剩无几了。”
“逃生的时间也所剩无几了。”哲宇说，“我不想把最后的军队浪费在一场必败的战争中，你们知道，我们撑不了太久。”
“尽管如此，我们仍然誓死捍卫这片土地。”一个年老的战士说，“以你父亲的意志。”
这句话像一根尖锐的刺，扎进哲宇尚显稚嫩的心智，犹豫片刻，他仍然说：“传我命令，掩护百姓撤退。愿意留下的，随我出城死战。”
哲宇的最后一个字咬得很重。
“战魔大人。”
“嗯？”
“他们，怎么样了？”
“谁？”
“我们的亡灵战士。”年轻的侍卫指着战场，拖着残败躯壳的亡灵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像无数团在腐木上盘踞的菌落。
“他们就这样死了，像那些人类一样。”
“就死了？”
“就死了。”向冬的语气很平静。

“他们就永远留在了这里？”侍卫的语气有些激动，“您说过，带我们每个人回家。”
“当然。”战魔站起身来，在侍卫的目送下走出营帐，“跟我来。”
战魔对着战场，伸出手。
瞬时，天空阴沉起来。战场上的每一具尸骸，包括人类战士和已死过一次的亡灵，全部被惨白的光环绕，像无数团无焰的火。那些光芒在空中盘旋飞舞，最后全部流入战魔的手心。
直到战魔将那只手伸入另一只手的衣袖，仿佛放进了一点什么东西，侍卫才回过神来。
“他们将在聚灵坛被复活，再度征战。”战魔竟冲着侍卫笑了笑，“孩子，死亡从不会在魔族上演。它只是另一次开始。”
侍卫又愣住了，战魔觉得，它被自己的力量深深震撼。只有侍卫自己知道，它当时是在想，自己的灵魂又曾在大陆的哪一片冰冷的土地上躺过。
哲宇再一次横刀立马在亡灵军队前，望着成倍于己方的敌军，他的心中竟有一丝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