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一之上•第六回(3)

“想不到兽族这边也有战争，我本以为你们都是爱好和平的种族。”高畋长吁一声。
“和平由战争孕育，和平也让战争生发。战争是为了避免更大的战争。”白狼说，“没有战争，我们现在所走的这条林荫大道应该杂草丛生，荆棘密布，并充斥着可能突然出现的豹或暗影中潜伏的蛇。我们的确是爱好和平的种族——我保证当下的四个种族都是这样。但在漫长的岁月里，战争是维系和平的避重就轻之选择，是不得不走的那一步。”
白狼侃侃而谈，惹得夏久侧目而视：“兽族对于战争的理解超越了龙族。”
“我想也超越了人类。”高畋说。
“这是我们的酋长告诉我们的。每一只踏雪狼，都以战死沙场为荣。”白狼说。
“你们的酋长是个伟人。”高畋说。
“如果你们想见酋长，我可以替你们引荐。狼族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更何况，你们还救了一只濒死的踏雪狼。”白狼说。
“荣幸之至。”高畋说。
几天后，三匹健硕的白狼载着三人一路飞驰，向狼族的都城——雪狼都进发。

相较于前线的简陋，雪狼都的陈设更为规整，但对于高畋与贾昊来说，绝不先进。作为一座森林城市，雪狼都保留并修整了错落有致的雪松，简单而温馨的木屋依树而建，地面上铺饰着石板，青苔零星夹杂。远远望去，让人想起的绝不是“宏大”“雄壮”这类词，而充满着一种刚柔并济的美感。
“像一座简约的落木城。”高畋说，“但这边的树四季常青。”
三人被狼使者带到一座木屋，屋内正中坐着一匹魁梧的狼。
“这是我们的酋长——齐瑞。”
即使没有这个介绍，三人也能准确地判断出来——凭他的气质。
“是的是的。”齐瑞走下座椅，热情地欢迎三人，声音敦厚，“欢迎你们，远道而来的客人们，感谢你们救回了一只踏雪狼，你们是踏雪狼族的英雄与恩人。”
说话时，齐瑞眼中闪着柔和甚至慈祥的光，让人相信他是一个友善的形象，但同时，岁月在他脸上和眼中刻下的沧桑又无不让人体会到他的深刻与威严——也是酋长的气质。高畋甚至觉得，白狼口中那番对于战争的论述，除了出自于他之口以外，别无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