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阡陌花开月阑珊（6）(2)

“快！拿酒来把伤口冲干净。”医官发话，酒坛立刻被送上却无人敢接。
阿珍让侍卫接手摁住张云雷，立刻接过酒坛，分装在长嘴酒壶里，按着医官的指教冲洗将军的伤口。
一群人忙碌着总算为张云雷止了血做了像样的包扎，按着阿珍的药方配了解毒的汤药，缓缓喂给张云雷，众人这才算送了一口气。
军营里的女子极其少有，将军又御下极严绝不许私带女子家眷入营分散将士军心。可将军重伤在身，大营中竟找不到一个像样细心的侍女伺候。焦急之中九涵顾不得旁的，对着阿珍躬身一礼只求这姑娘能好生照顾将军。
虽是女子，她却又也有份侠义在心，又是医者不能对病患弃之不理，当场答应下来，那些俗礼竟全都不顾。
将军一直昏睡，几次灌药下去并未有太多起色，甚至一通换药擦洗他也无动于衷。阿珍不敢睡，只得守着，缩在塌下好歹偎一会儿。
“瑾箬……瑾箬……不怕……”
她侧耳听着将军的呢喃，只能听清几个字，大约能猜出将军口中念的是个女子的名字，不是不知是谁有这个福气能被将军在生死攸关时还挂在嘴边。
一连三天，张云雷昏睡不醒，好在降了体温，伤口也不再出血。只是敌军那边已放出风来，说平西王已经身亡，张云雷的军队溃败不过是时间问题。
阿珍整理他的铠甲，从铠甲里抖出一个香囊，看样子是个绣工精致的平安符，只是被血浸透已经板结，更看不出过去的颜色。她细细地洗了几次，虽有些血迹未消至少能看出原本的面目。

将军一阵呛咳过来，人已彻底睁开双眼，第一眼就看到阿珍捧着水碗跑过来，托着他的头让他饮水。
张云雷不知这女子的身份，却也客气地道了声多谢。这女子面露喜色，立刻跑出帐外报信，不多时亲信、医官、侍卫站了一片，看得张云雷头晕。
她默默在一边陪着诊脉，确信毒性已消，几天来的担心终于结束，跟着大家一起长舒一口气。累了几天几夜，阿珍回自己的地方休息，张云雷大半天不见她出现，忍不住发问，自也明白了前因后果，派九涵过去请，自是要赏的。
“多谢你了。你可愿意在我这里伺候？”张云雷躺在床上歪着头看阿珍，病恹恹地说着话，不似平日的气势。
阿珍自是点头称是又立刻开始做事，她天生性子冷又不会巴结，只知道干活。张云雷见她寡言能好，只觉得放心。
平安符刚好阴干，阿珍送到他手里，才想问是不是要缝回铠甲里，将军却把那个平安符放在胸口上。“这是出征前，我妻给我的，多亏了她我才活下来。”
如此深情的男人，阿珍忍不住静静地多看两眼，大概也明白，瑾箬大约是将军夫人的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