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牌与布料(2)

事实证明，莫里哀先生的织工超过了皇家趾高气扬的裁缝们。奇米爵士在宴会上大放光彩。他（也许是他的衣服）成为了全场的焦点，甚至引来皇帝和圣座的御视。
在次月的外交会议上，皇帝陛下一身长袍拖地，紫金色的花纹熠熠生辉，胸口露出雪白的内衬，他的衣料柔和而不失威严，和他头顶的钻石一样闪着光。
没什么能逃过趋炎附势的贵族们的法眼，尽管这衣物的生父是个来历不明的异教徒。很快，几乎全城的上流阶层都拥有了一件这样的礼服。
贵族老爷们的眼光就是圣旨，全城的商人也开始蠢蠢欲动，比较起彼此的穿着。
树大招风，很快城里就出现了冒牌货，有不少顾客上当。最终法官判处这些家伙赔偿高额金币，莫里哀先生（现在他已经由全城最好的神学教授起了教名，皈依在圣光之下）为了维护自己的名誉，请名家设计了一个铭牌“AFMIR”，并向全城宣布了这个消息。据说莫里哀先生花费了不少收入来亲自制作这些铭牌，以至于它们很难被仿制。
在第一款布料制成的衣服收到热捧后，莫里哀宣布材料稀缺，现在将推广新品种布料和礼服。这并没有改变什么，人人仍然以穿上他的衣服为上流阶层的标准。此后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推出新的风格，生意也愈加火爆。
莫里哀先生一直并未婚娶，然而他的事业却并非后继无人。西西弗就是他唯一的高徒，刚开始年轻人只是接触一些送货到门的粗活，那些地位中下的贵族和商人们常常梦想亲自与莫里哀先生本尊握手交友，希望以此作为晋升上流的阶梯。然而他们的地位却使得他们只能见到这个矮个子年轻人。甚至莫里哀先生金贵的时间已经不能给他们制作衣物。

西西弗年少心气高，不过他也确有才能，虽然师傅从未告诉他有关那些神奇布料的任何秘密，不过就凭借市面上的普通布料他做出的衣裳也能得到其他人的啧啧称奇。“这个小伙子运气和手艺俱佳。”大家都这样说。西西弗最大的梦想除了那种神奇的布料，就是自己的作品也能像老师的一样，打上“AFMIR”的标签。十年来，莫里哀对此事总是不温不火，尽管他仍然亲自在小房间里制作重要订单，不过他已经放心的由小伙子制作一些普通订单。西西弗用普通布料制成衣服，莫里哀则把它们带到只有他自己有钥匙的小房间，当他出来的时候，手中的衣物摇身一变成了妙手天衣。虽然这些衣服的布料质感似乎确实有所不同，但更吸引西西弗目光的还是那上面的“AFMIR”标志。
若在平时，西西弗还可以接受师傅那套“欲速则不达”的说教，但是现在他不能再等了。亚妮——一个美丽的少女，眼看二人就要喜结良缘，亚妮那有心计的父亲却反复阻止亚妮，“等着西西弗先生有资格继承他老师的招牌和技艺以后再说吧，或者就请他拿出一万莱索。”老头子担心西西弗这么久没有正式继承衣钵是因为他的老师没有完全信任他，这样的话，很有可能莫里哀先生有可能另寻高徒，这个小子只能吃哑巴亏了。亚妮受她父亲的影响，也是不断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