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春
那日天幕的灯盏被城市古老的光拢成沉寂的火红,如同她皱裂的皮肤在夕阳的映衬下透出的光辉。她唇角挂着柔和轻淡的笑,干燥的手盖住我的手,有种透过十几年光阴望向未来的错觉。
故乡的风是寂寞的。她的家只有盛夏的蝉鸣。和着它们沉重的响声,在美好如斯的午后,成为我自娱自乐的余音。
故乡的大雨是磅礴的。它冲刷了我行过的足迹,裹扶着泥沙,就这样奔腾似的朝着海去了。而我穿着小拖鞋走在坑坑洼洼的小路,在摇椅边聆听着她的絮语。她用广东妇女特有的家乡话,给我讲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那温柔而深渊的眼,直觉她在向我传递着什么,但它沉寂不久便消失殆尽。
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那天,她一如既往带我下乡。我在一旁戴着手套拔杂草,她躬着身子插秧。在我眼里,她就像个巨人。
邻家友人找我玩,我向她打了招呼后便摸索着进了山谷冒险。
像是时间过了很久。我光着脚在凹凸不平的小溪捡鹅卵石,偶然见得云幕间雾气黑沉沉地凝结起来,倒映在如清如澈的溪水上,我心下一沉,拉拉友人的袖子,提醒他天气的变化。可在我们鞋子还没穿好,大雨便在顷刻间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