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志·商博良·归墟》(11)
日光炽烈,甲板上沾满了人,牟中流在桅杆吊斗上击鼓,旁边摆着一杯烈酒。
他眺望大海,且饮且鼓,倜傥随意。甲板上一片安静,一张木案上摆着那条龙鱼,金龙修长的身体盘在木案周围的地下,鱼头被一根细长的铁钎钉进木案里,昂起来,鱼嘴张开,像是龙在对空吐气。崔牧之盘膝坐在木案前,闭目养神。他近乎全裸,只穿这条犊鼻短裤,浑身肌肉黝黑发亮,散发,额头上扎了根红色的带子,他的面前,一柄水手刀插在甲板上,旁边放着一块磨石。
“将军还是击鼓的行家,”商博良闭目品味那鼓声,“初听起来疏旷苍凉,细听又有股雄浑的意思。”
“那是,将军在咱们西瀛海府,可是顶尖的人物。听说帝都好些次下了调令,调将军去帝都,都是又体面钱又多的好差事,不过将军都婉拒了。”郑三炮一边眨巴着嘴,一边点头,好似他也能听出那鼓声中的深意。
“这击鼓、请刀是什么意思?”商博良问。
“为了安那些渔民的心啊,”郑三炮压低了声音说,“鼓声阳刚,顶着烈日,剖鱼的崔参谋额上拴的红带,这几样都是除阴煞的东西。渔民迷信的很,说龙鱼成龙,会死了又活什么的。光剖了它还不够,还要杀它的魂,叫它老老实实被吃,还不敢跟我们作祟!我们将军做事,那是一板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