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雪]小桃源（37-39）(2)

连城璧坦然笑道：“我在姑苏哪里还有根呀？我烧了先祖请朝中名家堪舆的风水宝地，迁走祖坟与祠堂，‘不肖子孙’骂的便是我，姑苏早就不能算是我的家了。”
傅红雪闷闷地道：“我还以为你留我过年，是想领我祭拜长辈。”他不是很懂自己为何不开心，难道是因为连城璧不肯给他一个名分吗？
连城璧赶忙摆摆手，道：“不成不成，连家破规矩一堆，不准妻妾改嫁，通房丫鬟若要走还得交几十两银子赎身，着实欺人太甚，我可不能让这些糟心事缠住你。”
傅红雪道：“好吧，我明白了，那就换成你嫁给我，让你‘从一而终’。”
“既如此，多谢傅公子成全。”连城璧慢慢收起嬉笑调侃的神色，“但是红雪，我不希望哪一天你受制于名分，违背了你的本心。如果在我死后，在你已经接受了我的死亡之后，你依然会因为和我的这段感情而痛苦，那我宁愿自己从未到这世上过活，九泉之下也必不会安息。”
傅红雪心中无名火起，赌气说道：“你肯定能安息的，反正我一辈子都不会接受，为了你痛苦一辈子也是我活该，怨不到你头上，你且安安心心走你的阳关道去吧！”
连城璧叹道：“那我又如何能安心？”
傅红雪放软了语气，轻声道：“可我也不想骗你，我就是舍不得。城璧，我是认真同你讲这些的，我又不是没出过远门的深闺小姐，自然也遇到过很好很好的人，所以我才敢打包票，在别人身上我压根儿找不回当初喜欢你的那种心情。你把我最容易想入非非的这几年全给占了，后来者拿什么跟你比？‘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这还是你教我的。”

“但我、你……但是这样……”连城璧罕有地手足无措、结结巴巴起来，“我……不值得你这样。”
傅红雪道：“被我捡回去那晚你不是挺傲气的吗？你说天下安危尽在你的一念间，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那你倒是对我也傲气一点儿啊，你哪里不值得我心心念念一辈子？”
连城璧道：“我不是……这不一样，天下是天下，你是你，怎可相提并论？我若是面对着你还能维持高傲，也就不至于如此苦恼了。……你先别说话！求你了，别说。”他以手遮面，讲话时声音哆哆嗦嗦，好似悲从中来，却又仿佛喜极而泣，“红雪，不要说了，你的爱憎都太纯粹，我从来都没办法习以为常，哈……简直要被你烧死了……”
“城璧？你哭了？”傅红雪欺身上去，强硬地拉开他的手，摁在桌上，“怎么办，我又想抱你了。”
连城璧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那话属实不能多想，但傅红雪偏偏是最适合多想的，因此这得怪他自作自受：“要不你换一种非常规的法子……？我看你懂得还挺多。”
傅红雪不假思索拒绝了，皱着眉，瘪着嘴，自己跟自己较劲：“说好了歇上一旬，我能忍，我不能当禽兽。”
连城璧有些无奈地笑道：“食色性也，这不是罪过呀。我当时脑子不大清醒，总之你忍不住了就告诉我吧，我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