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源(3)

“什么毛崽子啊，论身体年龄是我大好吧？”
“思想期我比你长了不知多少倍，你还不是毛崽子，臭小子……”压低的沧桑声音，预示着接下来的灾难。
“好了好了，是是是，”青年赶紧打断对方即将到来的长篇大论，“有事说事。”
“咳，你好歹也是‘监商’一员，再怎么不务正业那也是官方的公职，怎么敢跑来黑市的？‘总体’不管的吗？”
“流金是默许的娱乐场所呀，大家都能来我怎么不能来。”青年偷偷抒了口气，或许真的很怕啰嗦。
“……看来你真是关系户。算了，你那古董宝贝卖出去了吗？专门去黑市买门票应该回本了吧？下次不得请我喝一杯。”
“没呢。这儿全是奸商。”
“啥！去流金都卖不掉？你东西品质没问题，那边客人又大手笔，居然还卖不掉？等等，你卖多少？”
“800万啊，怎么了？”
“800万？！你个死奸商也好意思说别人奸商，那‘容芯’说400万肯定值，你自己500万买亏了，都快烂手里了还卖800万？我看你收好等下辈子接着再卖吧！”

“他们是奸商，我怎么不能是奸商（监商）。”每次听到这两个字，青年都忍不住笑意：“你不懂货，我觉得值800万，反正就这个价，下辈子一样卖。”收住了颤栗，青年逐渐恢复平静：“说正事吧。最近有什么新消息，老板？”
“调和支”所属行星级都市“环星”第2114区，一座老旧的“浮乘”里，杂乱的工作台上零件被随意踢开，身着污浊衬衫的老人驾着双腿回道：“5千的、1万的、5万的货，哪种？”
“老规矩，最贵的。”
“就知道你这么说，10万，不走‘总体’，先钱后货。”
老人自称【库】，是一个普通的改装工，但这只是表面身份。他是个行内著名的情报贩子，什么客户卖什么情报，有钱有信用来者不拒，也不懂他哪来这么多情报的。卖给青年的，自然是商界的大情报——或许赚得盆满锅满，或许避开致命深渊。情报自然价格不菲，但不知是为了伪装还是真心吝啬，库一直没有买过住房。虽然老爷子一直吹嘘自己的私人“浮乘”能工作能餐饮能玩乐，甚至有短途星际航行的历史，然而在青年看来不就是在大街上住房车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