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类希梦】一念成我 四、铸鹤（九）(7)

“点五？”爱因兹感到不可思议。
“救护班赶到的时候，只剩半边身体。是个小孩，刚成为正式队员。”小家伙边解说边把卡在瓦砾下的残缺身体的影像放了出来，清晰度高得匪夷所思，一点点拉大，裸露在外的骨骼肌肉组织纹理变色发烂，一寸寸展示。直到视野被斑斑血迹充满。
爱因兹嘶的倒吸口凉气，胃里泛涌酸水，瞳孔收缩如针孔。
她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相比之下，这个小男孩，淡然得接近冷酷。
“怕吗？课本上，训练机上，没见过这么直观的。”小男孩笔挺站直，冷得像块冰，“咽喉结构完全破坏，面部肌肉断裂，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生命力很顽强，据医疗记录，一天一夜后才彻底断气。不过，如此折腾，不如灰飞烟灭的痛快。”
爱因兹不自觉地代入，浑身上下，撕扯般的痛苦，却发不出声。
小梦比优斯继续解说：“就像这第十二个名字一样。”
随之手指看去，那个名字是个钟正秀气的地球文字：Hope。赫普。
“非战斗序列，本来是随着避难群众后撤。情势剧变，引导避难任务现场变更为战场救援，他和他的两位导师一起冲向爆燃的方向的背影，特别帅。三分钟后，他就，和红巨星燃烧的碎片，一起消失了。”小家伙言至于此，情绪牵动，难免地出了些哭腔，“完全不想想，自己和那两个同为蓝族的科学家，差别不是一点点的大。”语调由此逐渐深沉，“这个为了事业隐去姓氏和家族划清界限的笨蛋，把名为希望的火种传递到了你这里。你，不，我们，被最勇敢的人保护的很好。成为勇敢的保护者，怎么能连面对死亡的勇气都没有呢？”

“我……”震惊复讶异，爱因兹的思维和身体都不太听使唤了，踉跄一步问道，“你为什么会记得，我父亲战斗时的情况？”
不显眼的怔了半秒，小家伙轻轻笑着支住爱因兹的身体：“自称我的师姐，对我毫无了解，太过分了。”
“你也没给我了解的机会。”稍微趴了一下，爱因兹的身子恢复了知觉。
“上回你找我，我说的以为已经算明示了。”小家伙顺势将低两个头的爱因兹揽入怀里，“我有时，很羡慕捷德，至少没有人，希望他成为下一个贝利亚。”
“你是和捷德一样的……”爱因兹如梦方醒，“我之前，怎么也没敢往那方面去想。他们！为什么！”
“因为，爱呀，想不通啊。你连陌生人的伤痛都难以直视，换作你，接连失去亲爱之人，真能受得了？”小家伙歪歪头，“我自认为是比捷德完美得多的，记忆、基因、相貌，都和原件相差无几，你不会到刚才为止，还天真地认为，我是和教科书上的人重名撞脸吧。”小家伙随意地一指死难者名单的头一个，“你的梦比优斯前辈，原本和他的搭档希卡利组织转移，情况直转而下，安顿好灾民后代替自己的教官引爆了红巨星。赫普，为了掩护两位老师和其他人，卷入了爆炸中。这是梦比优斯前辈死后，光分崩离析前看到的最后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