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类希梦】一念成我 四、铸鹤（九）(5)

“说不说由我，听不听随你。”小家伙打个哈欠，“你要是想逃避什么的话，谁说了什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日子长着呢，有的是调转方向的机会。”
爱因兹的眼睛闪烁了一下。
真是温和的一针见血。
“唱歌挺好听的。”她生硬转移话题，也许，也是在寻找某种慰藉。
“啊——”小家伙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从虚拟乐器中调出木吉他，“蹭顿饭不容易啊。”
“谢谢你的丑娃娃。”爱因兹挑了他一眼。
“这演出费也太微薄了。”小家伙边抱怨边调弦，清了清嗓子，眺望明亮的万里晴空，“爱因兹，你听过雪落下的声音吗？”
“光之国，都没见过下雪。”爱因兹措不及防，这个捣蛋鬼又搞什么新的整蛊？
“那我唱给你听。”小家伙声线温柔下来，“闭眼。”
“你干嘛？”爱因兹警惕。
“您随意。”小家伙再次深呼吸，指尖划过琴弦，光辉汇入心田：
“轻轻，落在我掌心/静静，在掌中结冰/相逢，是前世注定/痛，并把快乐尝尽……
我慢慢的听，雪落下的声音/闭着眼睛幻想它不会停/你没办法靠近决不是太薄情/只是贪恋窗外好风景/我慢慢的品，雪落下的声音……”

淡淡一个鼻音，掩住了跳过的旋律，不露痕迹地划入下一个副歌循环。
顺滑到无人注意。
爱因兹跟着歌词慢慢闭上眼睛。
晶莹，纯粹，繁复，尖而不利的透明体，像小精灵一样落在鼻头、指尖。
这就是雪吗。
教科书上的影像鲜活而可爱。
沉醉于雪的冰润，她没有注意到歌曲悄悄地升key。
第三个反复之后，悄然变奏，歌者的音色，也无痕地自柔缓沙哑的少年音跨入清灵的童声与女声之间：
“我是只化身孤岛的蓝鲸/有着最巨大的身影/鱼虾在身侧穿行/也有飞鸟在背上停/我有着太冷太清的天性/对天上的她动过心/而云朵太远太轻/辗转之后各安天命/我未入过繁华之境/未听过喧嚣的声音/未见过太多生灵/未有过滚烫心情/所以也未觉得大洋正中/有多么安静——”
高潮之处，戛然而止。
爱因兹在弦乐与声带共同铸造的梦幻世界中徜徉，没来得及疑惑之时，舒缓的乐音猛地一个急拐弯，变作老生戏腔：“我自关山点酒千秋皆入喉/更有沸血酌与风云某——”吓得她“啊”了出来。
坏小孩就是坏小孩。
做鬼脸捶地大笑的样子和那个抱着木吉他治愈声线的天使少年真是好撕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