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良堂】荒唐人间(13)

那座烂尾楼是他坐在公园里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楼顶飘着没有清理的塑料布，像是在求救，又像是在召唤。
他站在楼下往上看去，那块塑料布还在那儿，这会儿看起来更像是在向他招手。
一层，两层，三层……他选择了顶层。
他站在楼顶吹着风，眷恋着这世间最后一点新鲜的空气，远处公园里的春景尽收眼底，他想，原来我也曾感受过世间美好，走这一遭不算亏。
他喊了声爸妈，生命走到最后还是会感谢把自己带到人世间的恩人，可来不及报恩了，不忠不孝不积极的混蛋儿子实在没能撑下去，对不住了。

远处传来了警笛声，他无暇顾及，可能城市另一头有个为了生活奔忙的人也倒在了血泊里吧。他想着往前走了几步，踏到了边缘处的台阶上。
就这样吧，他闭上了眼睛。
可死神一定是心软了，才没让他坠入深渊。
“周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慌乱地回过了头。
支支吾吾几声也没能叫出对面人的名字，喝了人的咖啡却没问人家的名字，属实像个提裤子就走的混蛋。
所以他来追债了。
“周航你他妈就是个混蛋！”孟鹤堂冲周九良吼着，这几乎颠覆了周九良对他的短暂认知：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