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话（末日荒原上的喷射气流）(2)

“告诉那架SU30我们不能让他们着陆！”
一位不到三十岁的长官冲入机场空管塔台，他气肿了脸，向各位导航员下达拒绝任何外来战机着陆的命令，即使导航员向他告知这是己方战机也坚决不予允许。
但那架SU30却已经在长官与导航员为其放行而争辩时，就冲到了所有运输机的前方，以一条高于正常下滑线的降落路线冲向跑道，以超速状态逼近地面却又在摇晃着机翼的挣扎中迟迟不能从空中落下，最后其驾驶员猛一压杆，战机机头朝下，使其前起落架先于其他部位着地。过高的着陆速度瞬间损坏了这架战机的前起落架，站在远处停机坪上的围观地勤都目睹了一片火花从其前起落架溅出，在第一次着陆后战机又发生弹跳，带着变形的前起落架回到空中，在短暂腾空之后又被重力拉回了地面。
这一回飞行员感觉到了危险所在，想要放弃着陆的心态体现在了战机高昂起的机首上，战机以后起落架为先再次发生重着陆，惯性之下将前起落架受损的机头砸向地面，使前起落架超过了极限而被折断，战机机头在高速滑行中直接接地，机鼻雷达罩被直接砸断脱落，暴露而出的雷达板等精密组件在与地面的高速摩擦中发热起火。破损的战机侧偏着滑入跑道旁的土质空地，在主起落架被折断、发动机进气口中灌满泥土后，飞机受到摩擦带来的强制减速、机腹着地在空地上转了几圈、机头朝向跑道入口停下，火焰随即从机腹下喷射而出，一位驾驶服被熏黑的驾驶员从火焰的间隙里蹒跚而出，在灭火人员赶来后他站在地勤人员中间回头看了眼烧毁的战机，随后失去平衡昏倒过去。

坠毁战机的燃烧浓烟飘上了天，在没有山脉与楼区遮挡的天上十多公里外都清晰可见。地上突发的火情尚还在处理，跑道上的散落碎片还未清除，机场空域又挤入更多从溃败的前线扔掉弹药直接逃至此地的战机，那位长官在广播里即将喊破子嗓，也阻止不了这些溃兵加入傍晚的混乱中。
“如果不是你们这些混账老不死只懂逃命，达尔根本就不会落入联合政府的走狗手里——”
新来的大队队长在覆盖空域中所有飞行器的通用频道里大吼大骂着好不容易逃生至此的飞行员，数落着他们所谓的不是。在这段“激情演讲”的高潮部分到来之前郑北山就要求后座关掉通讯，按照他对于这个可能比他这个中队队长还要年轻的大队队长的印象，接下来他和他好不容易挺过了敌机追击、恶劣天气以及燃油不足等挑战后幸存至此的兄弟们，将会被这个小鬼贬作与光明为敌的恶魔，这是他最不想听的。
“你并不想听那孩子对于你的评价是吗？”
自己的后座机电员抬头发问，郑北山拉起面罩回头查看，那个人的面罩尚未拉起，深色的反光面镜上映射着夕阳下如潮浪般的卷云，以及天空中闪烁的机群。
那是一个女人的深沉低语，是借着机内通讯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