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燕】艺术体操(2)

“今天感觉怎么样？”听到这话，王春燕就知道是那个瑞典医生来了，这几乎是他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
“你说呢？”她没好气地回答。
“我可说不好。”那医生毫无幽默感回答道，王春燕早就知道那医生叫贝瓦尔德·乌克森谢纳，只是她嫌名字长太麻烦，而且她觉得相比贝瓦尔德，四眼面瘫这名字似乎更适合。
“和昨天差不多，还是不动没事，一动就疼。话说我还能比赛吗？”王春燕心不在焉回答道，手上一直在玩弄着笔。
“你想比赛吗？”医生在记录单上记录完，望了她一眼。
“当然想比了医生大哥，如果我不能比赛了就得回中国念书，现在我又是正好初三压力大的要命，那讨死人厌的数理化都要考！”王春燕情绪显得很激动，说话的声音她确信隔壁病房的人都能听得见。
“数理化还好。”贝瓦尔德边说推了一下眼镜。
“大哥你是医生啊，正儿八经的医生那都是学霸！而且瑞典和中国的教育差别可大了！观念也不一样，在中国读职高亲戚朋友都会喷死你！”王春燕皮球泄气般往枕头上一倒，枕头凹下去一大块。
“我在中国长大。还有，你是专业运动员吗？”第一次听到贝瓦尔德说出这么长一段话，王春燕都要感动得跪下来感谢上苍，但是听到后面的那句问题她又想晕倒，入院几天了还搞不清自己是专业运动员的医生是什么鬼！

“是的，我练艺术体操。”她答道。
“艺术体操？”
“是一种新兴的运动项目，吸收了芭蕾舞，民间舞和杂技等的精华，1984年进入奥运会。”王春燕看着贝瓦尔德有些疑惑，赶忙补充了那句她说过无数次的话。
“不太了解，但既然融合了芭蕾舞，应该要从小练起吧。”
“确实呢，我五岁起就开始练了，后来被选进了国家队，每天都要训练还要控制饮食不能吃高热量油腻食物，很辛苦的，不过也不用在学校里死读书了。”她调皮地笑了笑。
“国家队……你今年多大？”
“十五岁，十三岁进的国家队。”
“十三岁啊……很厉害呢。”贝瓦尔德沉默了一会，“我十三岁时才上高中。”
十三岁上高中还叫“才”？王春燕在一瞬间感受到了对方的凡尔赛文学功底。“其实也还好啦，我教练是国家队的，看我不错就让我试了试，结果就进了。”她同样十分凡尔赛地回答道。
“既然你还想比赛，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你。”贝瓦尔德略显突兀说道。
“真的？”王春燕眼睛瞪得溜圆，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当然，明天会根据情况加上康复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