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者的挽歌 章四 突变(3)

费克内心的恐怖感越发强烈，胸口有股窒息感，像是被虚无的手攥住了心脏，耳边似有似无地响起了声音，如魔鬼在与他窃窃私语。他不再觉得贫民窟前方是深渊，而是相信他们已然立于深渊。
他将黑瓶放下，几次想要拔出塞子，却最后作罢。或许只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从王宫出来时不也没有发生什么事？也许都只是幻觉，他这般想。
“费克！”小柒叫道，声音里充满了警觉。不等费克说什么，数匹战马脚踏泥泞，嘶吼着停了下来。转眼间，街道上满满都是兵士，将他们包围起来。
“你们是谁？”费克用爪子压住黑瓶，大声问道。这些人清一色地穿着皮衣，外罩环甲和护膝，双臂的金绣围了一圈又一圈，铁血间也不忘展露贵气。
他来不及数，但看起来至少来了数十人。兵士们直接包围了两人一狗，彻底锁死他们所有的去路。
领头的男人晃悠悠地骑着马，缓缓踏破雨帘而来。他金色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你们这么早就停下了脚步，真教人佩服。”

“你们是谁？”费克又问了一遍。金袖金发，这是梅尔墨斯家族的标志，但梅尔墨斯家族的孤峡城远在天边，他们的骑士怎会出现在这里？
费克心中的恐怖感并未随他们出现散去。他觉得四肢虚浮，难以站稳，有种要随时坠落的感觉，只是他并没有心思去细究。
“明知故问就不太好了。”金发骑士从马上下来，勾勾手指，兵士们踏前一步，缩小包围圈，“不过我们是谁，确实挺重要。因为一切都将在今天落幕——起誓的勇者，将于次日陨落。欺世盗名、蛊惑王国之人，我，瑟依图·梅尔墨斯，孤峡城第三子，以无血后裔，七国之主，莫里斯人、福耳塔人和无血之人的国王，露布兰之盾，路德维希国王之名，宣判你的死刑！”
他一气呵成且自得其乐地念上了一大段话，还不忘抬手捋起被雨水打湿、贴在脸上的长发，“黑龙什么的，完全是无稽之谈。灭世之谈，不过是经历日冕大灾变后，愚者的妄想。”
费克从他报出名号的时候，就不再理会他。众所周知，瑟依图虽然是梅尔墨斯家第三子，但因其资质过于平庸，反而是被送来了王城做国王的禁卫。值得探究的，是国王死后，他难道是听命于王后，过来阻杀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