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绝处逢“猫”(2)

铁骨儿并赤须儿，一人一兽，情知一时难脱得身，便立稳着，欲将同黑白二汉争斗。
白面小生收回手，见他两个住脚，兽咧齿，人执刀，同对自己一人，遂不敢冒失上前，仗剑立地，与他两个相持。
那黑脸汉子见了，拄着剑，一瘸一拐走近来相帮。赤须儿欲夺先手，那里容他？腾步跳来，截住这黑跛大汉。大汉见它自空中跃下，来得凶猛，不得已略退一退，举剑相待。
赤须儿跃到他身前，见他不来攻，也知他胫上带伤，不甚灵便，遂环至他后心。大汉艰难回身，赤须儿早又环过，如此三番。那一旁的白面小生瞧在眼中，恐百夫长大人有什么闪失脱漏处，争不过这畜生，急欲上前来相助，缺教铁骨儿持刀帮住，一时脱身不得。他心中焦躁，怒喝一声，执剑来并铁骨儿。
他三人一虎，各自捉对厮杀。这白面小生情知铁骨遍身伤损，急要结果了他，再去相助百长。他遂顾不得许多，壮着胆，行险弄凶，使个“燕掠河柳”的步法，逆着铁骨儿手中的朴刀，堪堪闪在铁骨儿身侧，一拳正中他心口，把他打翻在地，赶上来，执剑就搠。
铁骨儿着他打翻，眼见得他仗剑刺来，强忍遍身骨痛筋麻，丢了刀，朝后滚了两翻，躲了剑，强起身，急朝小树林中奔去。这小生见一招不着，倒教他走脱了去，心中陡然涨起一团怒气，直升腾到面门，大骂道：“奸猾贼汉！”飞入去赶他。

且说赤须儿也知铁骨儿伤重在身，如今见他两个相争入林中去了，情知不妙，也急要并了眼前的粗壮汉子，再去救铁骨儿。运起势扑上来，绕住他身子，专袭他伤处。汉子举剑欲劈，又恐伤及本身，只得腾出手，捏掌作拳，去击它头顶。四五下不着，早教赤须儿抓出一身新伤。这大猫遂趁势横起尾来，扫了一扫，伤腿上正着，把这汉子直打了个趔趄，扫出三二丈外。
汉子丢了剑，吃痛倒在一旁，情知斗它不过，见它步步逼近来。便又如前者一般，作起异术——但见他左手就空中乱捣乱画，右手捏拳，去胸口捶了一锤，一张面孔霎时变得铁青，转眼就如火炭一般赤红，披着发，瞪起双眼来，两颊涨如蟾蜍。强闭着口，把头朝着正南方离位，吸住一口气，那面上赤红，登时漫及周身。回头来对住赤须儿，爆喝一声，口中直喷出火来！
但见烈焰漫漫，灼浪滔滔，这团火径朝赤须儿奔去，焰火未行，灼气早至，炙得这大猫须面生疼，眼见得要把它烧作焦黑一团骸骨，赤须儿急跃开身去，退了丈余之外，平地上蹬住两只后爪，半立着身子，把一只前爪横在身前，猛地搧将去，竟把这一团烈焰劈在两边，再伤它不着！
汉子见了，心中惊奇，道：我这一招弄火的手段，虽比不得那些个炼术的奇士，隐世的高人，军阵之中，沙场之上，也曾勠敌夺命，压阵进兵，着实够用一番了，如何倒教一只山林间的野兽拆破了招？急切间想不得许多，忙翻起身，两只手各捻一个诀，咬破舌尖，含了满腔鲜血，长吸口气，再弄起一团火来。这场火，比那前一场，更旺上一层，烈焰滔天，灼浪蒸腾，直朝赤须儿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