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无声处 第五章(2)

“周棋洛，我相信你。”
“我答应过你，等着我就好了。”男人临走前握着我的肩膀，似是思索良久的承诺。
“周棋洛，你是我和雷的护线人。”我没有理会他，也不会给他任何答案。
昏暗的小厨房里有一股很难闻的煤烟味，地下室密不透光，像是过去被特务抓住关在地牢里一样，充斥着血腥和让人恶心的铁锈的味道，我曾在那样的地牢里待了三天三夜，严刑拷打，滴水不进，从溃烂的伤口浸出的血污漫在潮湿的稻草上，和我躺在一起几近奄奄一息的，还有一个看上去年纪偏小，头发卷卷的金色眼睛少年。
午夜防卫松懈的时候，他就会轻轻叫起我来，到墙脚他挖的小洞的地方换着新鲜的空气。
“好点了吗？”少年虚弱地问着，金黄的眸子在黑暗中依旧熠熠生辉。
针被刺进手指的贯穿感，被按进水中的窒息感，烧红的热铁贴合到皮肤上的灼烧焦痛的感觉，被抽空的意识，恍惚中我朝思夜想的男孩会向我走来，伸出手却什么也抓不住，但没有谁是真正坚强的。

信念可以让人苟延残喘，却不会缓解疼痛，每到夜里我都会害怕的哭泣，祈祷着第二天不会被审讯，哭着哭着梦里又出现了漫天的红叶，我被红叶淹没，绞缠，失去视线，失去声音，失去生命，我会被一双温柔地手抚摸着叫醒，在如同死亡的静谧梦境醒过来。
“再坚持一会儿，别怕，有我在。”梦里少年的声音同样颤抖着，紧紧拥着我冰凉的身子。
“要死也和我在一起，好吗？”
房门被开了一角，我抓住清瘦的手腕将人拽了进来，然后轻轻关上门，跳灭的蜡烛下男人取掉了水手帽，金黄的头发倾泻而下，透亮的眸子满含笑意。
“悠然，我好久没见你了。”男人激动地环住我的腰身。
“我没时间跟你叙旧。”我冷冷拍掉他的手。
“你找的那个卖烟的小孩子可靠吗？”我抬眸镇定地看着他。
“情报很有可能被换过。”
他握着我的手臂，眼中的笑意一点点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