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谈】袁哲生《寂寞的游戏》(2)

晃然间，童年的回忆就这么被赤裸地翻开摊在我眼前。 好像我自己也经历了这一遭，只是选择性地遗忘了。
但隐隐又觉得其实并没有切实发生在自己身上，一切只是我的幻想。
这种刻意被无视的感觉，只有少数沉默的学生才能体会到。他们往往有着各类的“缺陷”，比如不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成绩一般存在感不强，又或者体型偏胖长相一般。
在《寂寞的游戏》篇里，我的好朋友，只有同样沉默的孔兆年和狼狗。孔兆年埋头组装收来的破破旧旧的物件，狼狗在所里长着纹身和胆量。
我终究是在自己阁楼的小房间里，自己跟自己玩，依靠传出的声音气味，以及偷偷透过窗户看到的景象，自娱自乐的拼凑出一个个故事，乐不可支。
一个人的童年，多寂寞。
更寂寞的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主动交流的何雅文，陪我走在回家路上时，也逐渐走丢了。去了国外不知所踪。
稍微长大一点，情况也没有柳暗花明。那个让我退一步，风平浪静的父亲，在得到一笔不菲遗产之后，离开了我和妈妈。
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在我在装睡的时候，悄悄打开门开着小灯静静看着我，留下只言片语和零钱。捂着的心慢慢又凉了，我抑制不住想到了死亡。

等再得到消息，已经是天人两隔。初中时陪我坐着发呆父亲，给我带了小吃的父亲，不想解释翻墙出去的父亲，再也没有机会了解他离开家后的境遇。
我成了一个，更加孤单的人。
很多年后，我想寻我当年的恩师，他已经糊涂了，他的家也变了，跟我交流也困难，只记得贝多芬啦。如果不是他女儿还认得我，我真怀疑是不是我的记忆错乱了。
很多很多年后，我在山间和妻在一间小木屋里住着，山里很清净。我和妻在一间房子里，但都各干各的，我觉得很轻松很自在。
她离开后，我想起某天夜里埋下的瓶子。当时我们各写了一段想说给对方的话，二十年后再取出，我想看看她留给我的最后一段文字。
取出瓶子，里面只有我，塞进去的白纸。想来妻是偷偷看了发现我什么也没写，失望了吧。
寂寞的游戏，到最后只剩下了我。是时候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