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台上忆吹箫（十五）(2)

其实不止是脸上，还有肩上、背上，星星点点的烫伤像是一朵朵梅花般，绽开在杨九郎白皙的皮肤上。可是这梅花并没有雪中红梅那般让人欢喜，换来的是帝王怜爱。
“没…没什么……出去玩，摔了一跤……”
躲闪的目光扫过皇上，杨九郎向来不会说谎，捏着衣角搓了又搓，而他找的借口更是荒唐，谁摔跤能摔出个巴掌印来？张云雷板着脸看着他，后者见皇上半天不说话，心里也慌了，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跟朕说谎，可是欺君之罪。”
“吧嗒”
皇上一句话刚说完，杨九郎的眼泪就掉到衣服上了，把衣服晕染出一个颜色更深的小坑。见杨九郎哭了，皇上表面上装的镇定，可是心里早就乱了，连忙不知道从哪儿翻出一块帕子，拿着给他抹眼泪。
“朕是听说你受了委屈来瞧你，你你你别哭，谁欺负你了你跟朕说，朕给你作主。”
虽说皇上比杨九郎年岁上大四五岁，可到底还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头一回遇到心尖尖上的人在自己面前掉眼泪，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候。只能小心翼翼的把人抱怀里，一点一点擦眼泪，没了刚才踹门的威风。
“没、没事…我品阶低，挨打也是活该的……”
趴在张云雷怀里哭了好一阵，杨九郎才抽泣着冒出这句话来。皇上一听就明白是刚晋封的毓美人惹着他了，一个良人品阶，一个美人品阶，杨九郎自然是不敢说什么的，若是自己不来，想必他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直瞒下去，等伤好了再出门。

“这巴掌是庄氏打的？水也是她泼的吧？”
见皇上如此问，杨九郎并不应声，只是又往他怀里拱了拱，哭的更大声了些。可是这些足以告诉皇上，今日遭受就是玉裁所为。
此时张云雷心中为难了。前朝政事不可与宫妃说，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他不能告诉杨九郎自己晋封庄氏是为了朝政，可又忍不下心让杨九郎就这么闷不做声的受了她的羞辱，更何况是这种从来不惹事生非的主儿。
“庄氏…庄氏的晋封朕另有他用，此时不方便与你详说。若是她日后还敢来欺辱你，你也不必替她隐瞒，来与朕说，到时候朕为你做主。”
杨九郎吸了吸鼻子，抱在皇上怀里点了点头。他此时也明白过来，今日是玉裁晋封第一日，皇上并未召她侍寝便已然是有些奇怪了，如今又和自己说“不便详说”，与宫妃摆在桌面不便详说的只有朝政一条，如今玉裁两样都占了，其中定有深意。
既然如此，杨九郎就不着急让玉裁遭报应，秋后算账也不错。
皇上抹干净杨九郎脸上的泪，又亲自动手给他重新敷上了药，说是第二天会让太医院的人来给瞧瞧，开些好方子，细皮嫩肉的别破了相才好。
“皇、皇上…我先把衣服拢好…你别、别看……”
不哭了人也清醒了些，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松松垮垮的，脸一红，就要把皇上推到屏风外面，张云雷倒是不吝，仍旧把人搂在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