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一派第三期期刊(18)
2.
我走出暗房,看到了扫描后上传的照片,那是我在医院门口拍的,清冷的月亮乖乖地呆在夜空中,森林伸出无数只赤裸的手。照片的下半截街道因曝光错误而无法冲洗,显出一片混乱的色彩。
我等了一辆公交车,选择了后座靠窗的位置,雨水从窗上斜着流下。到山下买了一束白菊,再撑着黑色的雨伞,走上山去。
女人跪在墓碑前哭得撕心裂肺,她一遍一遍地呼喊着谁的名字,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滴滴答答敲打在湿润的泥土里。我收了伞,把花轻轻靠在墓碑上,雨不知疲惫地只是下,女人没有回头看我,她哭晕了又醒,她已不再有坚强的理由。
我攥紧了拳头。
那天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反绑在椅子上,身旁是同样被反绑的月亮。她还没有醒来。我正准备睁开眼,却发现血液凝固在脸上,我只能勉强将右眼睁开。
眼前站着一个男人,他淹没在黑衣中。他显然发现我醒了过来,但他无动于衷。他在等。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只依稀记着前一秒我还在和月亮僵持着,毕竟我拿着非法的枪支,而她的玻璃片已经触碰到了我的咽喉。我们都不愿意被任何人发现,我知道她抵着我的是一把消音手枪,所以才有把握敢开枪。在小男孩进来的时候,我们保持着一致的沉默,但不知不觉我就晕了过去……现在我才知道,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人在默默窥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