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杰】 He's garden(他的花园)(2)

裘克喜欢和杰克聊天。因为杰克不像其他大人，总是问些糊里糊涂的问题，然后再做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叫人摸不着头脑。杰克是个标准的伦敦绅士：他总会静静地聆听裘克说的所有话题，偶尔发表两句自己的看法，再继续抱以真诚(至少在裘克眼里比那些只会吹牛逼的大人要真诚的多)的微笑。简直比他花园里种的向日葵还要耀眼。
有一天，杰克问他：“你长大想要干什么？”
裘克说，还没想好。
杰克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会儿，随即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个红鼻子来给裘克戴上：那你就去马戏团当个小丑吧，到时候我去捧你的场。
裘克嘿嘿笑起来，他说好。顺带着朝杰克做了个鬼脸。于是杰克也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像裘克做的不是鬼脸，而是世界上最好笑的滑稽戏演出。
杰克其实是个什么人呢？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但他打有意识起就知道自己是"开膛手杰克"了。就像是话剧里的人物有了剧本，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的未来走向。
嗯。很无趣。
杰克尝试过在某些人生重大的十字路口处做出与剧本不同的选择，也曾尝试过利用死亡来摆脱"剧本”的限制，但结局永远只能是他在命运本身要被改变的那个早上完好无损的醒来。最悲哀的是，他似乎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拥有这个特性的人。因此无论是家庭的命运还是自己的命运，杰克也只能看着他们发生，而无法憾动原本的轨迹一丝一毫。包括他本身热衷于的杀戮、于警方的挑衅(杰克在最开始其实并不乐意把那半块肝脏寄出去，因为那类小玩意其实更适合被留下来做个纪念...甚至于到最后他站在窗边，感受着“好孩子”与“坏孩子”两个人格融为一体时，他都像是一个被剧透过千百遍的观众，打不起一点精神来。但接着杰克惊奇的发现自己不能再窥见什么未来了：那里变成了一片空白。

这并不意味着自己的死亡，恰恰相反——开膛手 先生意识到从那一刻开始，他便获得了真正的永生与自 由。
杰克的“永生”并不仅仅是长寿，这意味着他能够在死亡后依靠自己留存下的东西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上，而并非是往常那般叫时间倒退到他死去的那个早上。代价是所有在这期间与杰克接触的人都会把他忘得一干二 净。同时杰克本人在这时限内也不能去杀死任何人——除了他自己。
“自由”带给他的欣喜则要更多一点：与先前的束缚不同，原属于"开膛手杰克”的剧本已经演绎完毕了——而杰克的人生也已经彻彻底底成为了他自己的，全新的人生。并且与此同时，他也拥有了另一种特性：能够知晓他人的“剧本”。
那么，如果我们把两点结合起来看，就能得出一个相当恐怖的结论了：臭名昭著的杀人犯先生拥有了能够教唆他人犯罪又能全身而退的能力。这是一种比单纯的杀戮更能叫他心满意足的乐趣——掌控他人命运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