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复仇(上)(6)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对，”师傅仍是保持着赏樱的姿势，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个月前。”
“与我放出风声的时间差不多。”
“为什么？”
“就与你一样，为了复仇。”师傅垂下眼帘，淡淡地说，用手轻抚剑柄，然后“噌”地一声拔出剑来，“来吧？”
“来吧！”我也擎出剑来。
我知道师傅一直是那种能动手坚决不废话的人，今天能陪我说这么多，已经可以是算是奇迹了，既然师傅不愿提他的往事，我还能指望什么呢？
我与师傅各站庭院一边，右侧得年轻白樱随风轻舒枝丫，落樱纷飞飘洒之间，两人上散发的杀气已经令时间都凝固，只等一个契机打破寂静，剑气磅礴。
簌簌簌……
突然一股疾风袭来，那朵血樱像播放慢镜头般，从树梢之上缓缓飘下，宛如秋蝶之死，亦或是祸星陨落，恍惚之间，世界都好像停滞了一瞬，阳光透过樱树的间隙，光柱之中血樱凋落，美的叫人心灵一颤。
保持着微妙平衡的局面瞬间崩溃。

相互对峙的我与师傅同时消失在原地，下一刹，双方出现在樱花树下。
当！
火星飞溅，白银飒扬，我也师傅斩出的剑在半空交击，一股冲击向四周扩散，血樱逆空扶摇而上。
下一瞬，这朵腥红色的樱花崩为满天粉屑，在白樱纷飞之中，浩缈若星辰。
……
“咳。”我吐出一口淤血，扯下衣服的边角，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左臂上的伤口。这是在最后一次交锋中被师父所斩伤的，几乎将我的左小臂臂骨完全粉碎。
而我的剑，则是贯穿了师傅的胸口。
他现在半靠在白樱树下，右手握住那贯穿了他的胸口的剑，防止伤口被二度撕裂。
喘息了一阵，他才虚弱的说:“你现在，还恨吗？”
我今天第三次愣住了，脑海一下子被这十年以来与师傅的一幕幕充满，喜怒哀乐，酸甜苦辣。
看着师傅那不再锋利的眼睛，我在第一次进来发现原来师傅已经很老很老了，在功夫高强的师傅形象轰然破裂后，残留留下的余烬之中，居然只剩这样的一位迟暮老人，枯瘦而衰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