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保重。(2)

不会看错的，他就在山顶等着我，现在。
B
风雪终于告一段落，此时的企鹅群已经几乎被拍打成一个沉默的大雪团。
阳光破开天际，洒下来，慢慢唤醒着冻僵的南极住客。
白茫茫的冰原又戴好了美丽平静的面具，此时的世界透露出无声的安宁。
企鹅群散开，它们背对着白雪斑驳的山脊，继续浩浩荡荡向海边进发。
从生机稀薄的死角，排成长长一路，走向生机盎然的大海。
这是祖祖辈辈为它们准备好，镌刻进它们血液的生命路线。
3
"你疯了!"
看见我无动于衷地向外走，她急忙扯住我。"没有赖以生存的鱼，也没有同伴------山里除了雪和石头，什么都没有!"
"我知道。"我不耐烦，试图挣开过于自来熟的她。他还在等着我呢。
"不，你不知道!你会死的!"
"那又如何。"
她听出我声音最里面的漠然了，一脸的难以置信。"你就不想想自己的丈夫......"

我冷冷盯着挡路的她。
她总算想起来了什么，几度欲言，却最终化为沉默。
但还是没有让开。
“很抱歉，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同伴离群。”
C
只要和他们汇合，她们就能保证多一分扶养小企鹅长大的几率。
莹白冰川间，仍有阵阵冷风呼啸而过，卷起一蓬又一蓬在阳光照射下如梦似幻的雪。
雪舞间，黑色的行者摇摇晃晃亦步亦趋，似绢布上缓行的蚁，渺小却坚定。
快了，她已经能隐约听见远方传来的亲切呼唤，她加快了步行速度。俯身滑行——这一既节省体力又加快速度的行动方式——却被她抛弃。
无他，只是因为她不只是她——两爪间那团时不时探头啾啾叫上两声的小毛球，扯住了她的步伐。
4
沉默。
山顶上的他仍然静伫，阳光穿行在他身后，模糊了我的视线。
但他怀里的灰色绒羽格外清晰，沐浴在灿金之中，他们两个显得那么健康又活泼。
那是我的……和我的……
“你现在冷静了吗？”她突然出声，打乱了我的思维：“那边真的什么都没有，快跟上，我们去海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