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甚 伏黑夫妇】赌徒(3)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我没有再提起房租的问题，我知道甚尔很贵，这一夜的价钱恐怕十几年的房租也抵不上，于是他心安理得的在我家定居，除了工作就是白吃白喝打游戏。
我在他杀完人之后就去接应，这也是我的工作，包括接应善后结算工资都是。甚尔这个人十足恶劣，每次杀完人场面都很难清理，他身上溅到的血却不多，每次都是去过赌场回来时再洗澡。我和他提起过此事，他插科打诨两句带过，我也不再说起。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有一天我去接应他时他没去赌场。我们一同往家走时我点了支烟，甚尔突然往旁边去和我拉开了距离。我问他又搞什么幺蛾子，他伸懒腰打了个哈欠，说我可能要结婚了。甚尔说这话的语气简直就像再说“我中午吃了个饭团”一样轻松正常，但我却吓到烟都掉在地上。
甚尔摸摸下巴，笑的还是很欠揍，说你的烟掉了。可步伐却不停，直接从烟上踩过去。我当时真的是傻了，什么话都没说，眼珠子都瞪出来了。甚尔又想起什么似的一拍手，说我之后要搬出去，毕竟结婚了。
于是我恍惚的看着他回去收拾行李，和我告别，身影慢慢悠悠的消失在人群中，跑去结婚了。

结婚时他找我见证。他们没有婚礼，甚尔明明很有钱却只用易拉罐拉环作戒指。但是惠的妈妈笑得很开心，踮脚亲了一下甚而嘴角的疤。甚而从前和我提起过，这道疤让他在小时候很长一段时间里不愿意见人，但现在这道伤疤是他的勋章。即使这么说，他如今还是不给人碰这道伤疤。而现在我看着这轻轻带过的吻，想，惠的妈妈亲吻的是才是甚尔。
之后他带着惠的妈妈看过我一次，惠的妈妈是个很普通的女人，不漂亮，不有钱，还有些咋咋呼呼。但甚尔对她笑时不像是对任何人笑的样子，他笑得十分柔软，就像个正常的丈夫对妻子的笑，惠的妈妈手上也换上了真正的戒指。
甚尔在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从事正常行业，不杀人，不赌博，甚至不抽烟。因为惠的妈妈闻到烟味会打喷嚏。他们生了一个孩子，取名叫『惠』。我问过甚尔，甚尔说女名好养活，其实谁不知道那是『恩惠』的意思。
我可以打包票那时甚尔喜爱那样的生活。而就当我以为甚尔要这么作为正常人安稳的过下去时，甚尔却抱着惠来找我了。那时是半夜，他没穿外套，神情是我从没见过的疲惫，像是连续加班了一百小时。他站在门口没说话，我开门给他进来。他把惠给我，然后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