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P】《光与尘》卷三：春04(2)

女人连珠炮似的问了三声，语调高亢得异常。
“趁我不在家就偷跑出去玩，又是和你那个不读书的同桌一起，你这个样子还怎么高考？这个破地方教育质量本来就不好，别以为你年级第一就很好了。你都不知道我今天见到我那些大学同学，他们都嘲笑我怎么混成这个样子，你要争气啊！知不知道……”
说着，女人举起了右手，手上竟然是一把水果刀，明晃晃的锐利刀锋瞬间将黑夜豁了个缺口。
“你要争气！知不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洪母的手将刀攥得很紧，寒光映着被冻得发紫的手背上盘错的青筋暴起，因过于用力而激烈地抖动着，刀尖直指洪天逸的胸口，一尺的距离，林乐杰看到身边男孩的脸色变得惨白，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退开一步。
祖父也没想到女人出门的时候竟然还带了刀，保护洪天逸心切的他想要颤颤巍巍地上前，被林乐杰拦下了。
“阿公，太危险了，我来。”
林乐杰的心脏狂跳着，寒风刮着脸颊而过，后背却被闷出了汗。

他捏了捏洪天逸的手腕，示意让男孩先稳住自己母亲。洪天逸立马会意。
“妈，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洪天逸有些发抖的声音在女人喋喋不休的间隙兀地出现，试图安抚住自己的母亲。
洪母的情绪得到了刹那的冷却，而这一瞬间的放松足以让林乐杰眼疾手快地擒住女人的手腕。
女人尖叫一声开始挣扎，刀尖从林乐杰的眼前一晃而过，寒芒惊出了他一身冷汗。
好险！
那一瞬间他的意识僵成了一块，只是靠着平日里打架的本能使劲儿捏着女人手腕上的骨头，女人吃痛，生理性地一松手，水果刀掉到了雪地里。
刀落下的那一刻，感受到危机解除的林乐杰也松开了洪母的手腕。紧张过后的大脑嗡动间，他看见女人脱力，踉跄一下跌坐在雪地里，原本嚣张的气焰开始肉眼可见地消散下去，紧绷的身体开始“枯萎”，气息像是要缩成一粒雪。
“双相情感障碍。”洪天逸缓过神来，轻叹了一口气，跟少年解释道，“你可以理解成过山车，一会仿佛站在世界之巅，一会又好像坠入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