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上末讯号(6)

“怎么样？”那位同行者用比较幽默的声线，询问刚刚一片蓬乱的我。
“差点要被这里面的玩意送走！”他帮忙把我身上的灰尘和蜘蛛网打掉，我逐渐放下对他的戒备，看来他并不是那种危险的村子流氓。我们停驻在电话亭外面，找了一根倒塌的旧电线杆坐了上去，当时记得查看了手机：我们两个不知不觉走了4公里！正好他打理好后就说：“不妨休息一下吧，你也总有个伴可以聊聊天。”
我们就地坐稳，起初有些磕磕绊绊开始我们的对话：
“我居然没想到这个地方还有电话亭这玩意。”
“这算是这个村落里最后的电话亭了，大概下个月就要拆掉了，听起来你用过电话亭的样子。”
“嗯——我只记得用过一次，还是专门用掉最后的IC卡里余额，结果没想到电话机早就停用了，连个标识都不贴。”
“这样啊……”他稍作停顿，然后有些感悟地说，“最后讯号没有赶上啊！”

我没有应答他，冷漠看着偶尔往来的汽车和三轮车，等待他继续接下这场生硬的对话。
“兄弟，也许你会觉得我有些怪，你不介意我讲一会儿东西吗？你可以全程装作听了进去，我只是希望能找到个人说说……见你并没有对我有什么抵触，我相信你不会拒绝这样的请求吧……我已经深深地被困在了一张无形的蜘蛛网里，我真的只想有朝一日可以说出来，更让我好好地去面对现实……”他有些不熟练的语调和支支吾吾的神态可以表现出他的难处，“我可以讲讲一会儿吗？”
看在他这么自贬的样子，我不舍得让他对比他年轻6岁左右的陌生亲戚一直保持着这样的态度，我答应了他，可他似乎没有没有那么兴奋，倒是做出了一个忧伤的笑脸。
“我还记得，电话亭在镇上比较密集的时候，大概是——10年前吧。那时已经有不少邻居开始用移动电话，但我们小镇仍有相当数量的人依靠着公共电话。我们家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