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心（四）(4)

温客行虽然脸上狼狈，一声灰土。但是四季山庄的伙计都是见惯了贵胄的。水牢的兵士一眼就看出这位公子身价不菲，韩英自然也看得出这家伙不简单。
“诶，韩大人，这又是那家的公子？”
四季山庄的水牢，非死不出。即便如此，仍有不少贵胄愿意为了自家亲人少受些皮肉之苦掏出大把银钱。因此水牢也算是山庄里为数不多的肥差。虽然这与庄主建庄之初衷完全违背，但是自从投了朝廷，周子舒对此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然，这个‘通融’的机会在重犯那里是行不通的。韩英看了一眼这个模样俊俏的男人，心中掂量了一下。
“别动脑筋了，这个......是庄主亲自抓回来的。”
那看守心领神会，一个字也不敢再打听了。
“大家都知道，京城的各大牢狱一个比一个恐怖，比如內宫地牢、比如东厂炼狱，但是最让人闻风丧胆的还是四季山庄的水牢。”
“这是为什么？”
说书人正要继续，一个俏生生的女娃跳起来问他，“那水牢里有鬼吗？”
“哈哈哈！”

茶楼里的客人们哄堂大笑。
说书先生捻着胡子说，“非也非也！你可知那四季山庄明为四季，却建在京城西郊。那周围除了练兵的校场就只有乱石堆和滩涂。而所谓水牢，本就是利用山石天然岩洞做的地牢，坚不可破。”
女娃歪着头，“那......他们为何要叫水牢？”
说书人微眯的眼睛突然睁大，“因为那里的流的血太多了，如果江河一般，久久不退，常年不干。尤其是最底层的那些天字号的牢房，居说人待在里面，那就是整日浸在血水里泡着！你想想，说不清那是多少人的血，就这样将你淹没在里面。”
“呀！”女娃手中的茶碗一下子飞了出去。
说书人得意的摇头晃脑，“不用怕，一般人就是想去也进不去。你小娃娃就是做梦也到不了里面。”
女娃蹲在地上，看着被茶碗砸中的蚂蚱，自言自语，“若是真的那般尸山血海，倒挺对他的胃口。”
女娃的声音太小，周围人又催促着说书人继续讲书，因此根本没人看的这小孩子脸上露出一股子阴气十足的诡异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