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心（四）(3)

周子舒和韩英不动声色互望一眼，随即吩咐下属把尸体运回山庄处理。
“切记，没有查清之前，不可再提蝎毒二字。”
“是！”
手下转身就走，忽然想起周大人带回来的行李。于是这年轻人讨好地多了句嘴。
“大人！这人要怎么处理？是否需要小的关去水牢？”
不用周子舒发话，韩英已经抽出了刀，“越矩犯上，若有下次你的脑袋就别要了！”
年轻兵士颤颤巍巍地走了，韩英的气半天也没有平复下去。
“看什么呢？要么就杀了，要么就好好调教。什么时候像个姑娘似的变变扭扭。”
“大人！你也看到了，自从苏大走了，剩下这些个‘关系户’简直一个个恨不得把升官发财写在脸上，那里有人用心办事，不过为了讨好你而已！”
周子舒眼皮都懒得抬，“我折腾了一宿去睡一会儿。你把人关好了就封了山庄，没我的命令一只苍蝇都不能放进来。”
周子舒回到卧房，走到床边拉开被褥随便抖了抖。然后转身走到衣柜前。他一番动作，衣柜在机扩的牵引下一分为二，一个隔间呈现在眼前。等他进入之后，衣柜很快恢复了原样，此时如果有人擅自闯入只会看到被褥有被睡过的痕迹，并不会起疑。

拾级而下，周子舒终于有空喘口气。他坐在寒冰制成的冰床上，轻轻解开内衣，血腥味和着草药味立刻充斥了每一个角落。角落里的铜镜上，映出一个身躯上满是疤痕的男子。他拿来一把匕首开始一个个挑开钉子上面刚刚结疤的新皮。
这个过程既痛苦又折磨，无法用麻药，也不能假手于人，每月三次，周子舒只能咬着牙自己来。曾有两次他外出执行任务延误了起钉的时间，结果血气立刻失去控制，在对阵时差点失手被俘。
此后，他再也不敢掉以轻心，即使他知道自己千辛万苦也不过换来三年可见的寿命，但是在那之前他必须让自己好好地活下去。因此，起订一日也不能耽搁。
其实和每夜子时所受的折磨相比，皮肉之苦根不算什么。周子舒更是习惯了流血断骨，只是他这一次下手忍不住重了许多。他恨自己辜负了师傅的托付，辜负了是兄弟们的期望，更断送了师弟一生的幸福。
如果不是还心存贪念，想要在这世上苟活一些日子，如果不是为了在死前乞求师弟的原谅，他恐怕连一颗钉子都懒得浪费，直接就自刎于密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