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cy水仙】前往明天（下）(8)

荒唐的是，因为靠的太近，炸炸只能看见那双眼眸却仍看不清他的脸。 
这样太奇怪了，炸炸挪动身体，笨拙的变成侧身躺。床太小，只有紧紧抱住彼此的时候，才不会摔下去。
笑声在他们暧昧的打闹里渐渐平息。
他们浑身湿透，浑身上下都又潮湿又寒冷，但没有人在意这些。
四目相对，呼吸交缠，时间突然变得异常缓慢，只剩下深不可遏的悲伤。
刚刚淋了雨，浑身没有干的地方，他冷得打了个哆嗦，抱在身上的手收紧了些，却更冷了，“我在梦里吗？”
他闭上眼，某一刻唇边温热，他却分不清是谁主动去碰的谁，或者只是靠得太近引发的意外，
“我们偷卷笔刀，拿着彩铅，然后你会帮我画一只红色的狐狸......
还有幂姐的甜品店开幕，我们去找打发器，
这事儿我都已经经历过了，飒飒，我不明白。”
飒飒不作声。
他的亲吻始终克制而轻柔，只是在唇边轻轻的触碰，像安抚一只猫或者一片伤心的羽毛。
炸炸任凭他动作，这种甚至称不上亲吻的触碰，没有任何情欲，也分不清是在安抚还是试图从他身上求得安抚。

“你的手好凉，飒飒......”
飒飒的脸色看上去很苍白，他的手攀上飒飒没有血色的脸，哑着嗓子，声音很轻，“你生病了吗？”
“我只是有点...有点累，”他的手压在炸炸湿透的后脑勺上，“但我会带你离开的，我保证。”
......
飒飒拉着他在迷宫里走。
他有些迷路，但跟着飒飒，便安心起来。
幂姐，卷儿，莫小姐，老杨，他们活着或是死亡，没有一件不像在梦里那样荒唐，又无比真实。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对飒飒说：“我明白了。”
他们静静听着乌有镇第一次响起的丧钟，一下接一下，经久不息。
飒飒说，快了，还有最后一段路了。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故事常常有不同的结局，有时卷儿刚好躲过一劫；有时幂姐安享晚年，到死前夫都没找过来；只是这些梦里都没有他和飒飒的结局。
他只当作一个梦。
他到死都不知道那块怀表承载的漫长的时间，和飒飒脑海里，他们在一起的，超出现在几十倍的时光和那些已经不复存在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