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线】《异乡人》(2)

异乡人——（土黄的头发、灰不溜秋的脸、发黑的印堂、失去血色的嘴唇，打着哆嗦，穿着脏兮兮的破衣服，推门上）这什么鸟不拉屎的破地方，一路连个灯都没有……有人吗！有人吗！
（瞎眼老太“嗬”地一声叫，被吓了一跳，抚着起起伏伏的胸口大声喘气）
异乡人——啊呀呀！老板是个瞎的？（手摆出一二三的样子）这是几？是几？
瞎眼老太——诶哟，您别调笑我这把老骨头了。（欠了个身笑着说，嘬着一口黄板牙）您吃饭？住店？特殊服务出门右拐，我们这里留不住漂亮姑娘唷。
异乡人——住店，住店！累死我了！
瞎眼老太——咱这里先结账（伸出两根手指），您给我二两银子。

异乡人——（眼睛滴溜溜转，嘴上却不耐烦）什么世道！（从荷包里掏出两块石头子儿）喏，拿着。
瞎眼老太——客官，我颠着这重量……？（欲言又止，一脸和气）
异乡人——世道变了，你们这小山坳里消息不灵通，如今我们京城用的都是这！
瞎眼老太——奥。您慢走。对了，提醒一下，房间里的雨前龙井要一两银子。淋浴间的热水前十分钟免费，之后每分钟一个铜板。祝您好梦。
异乡人——呸，黑店！（愤愤地走了，退场）
瞎眼老太——啐，晦气！（继续打算盘）
（第二天日上三竿，异乡人才爬起来到街对面的面馆吃早午饭。此地名为“公平面馆”，墙上贴着大字道“假一罚三”，柜子上摆着本地警察厅颁发的奖状、上书四个大字曰“诚信商家”。大堂里已有两三本地人围坐，边聊天边嗦面。老板系着头巾、叉着腰在灶台后煮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