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未竟的决断(3)

“安德烈这个魂淡。”塔莉娅咒骂道。“可是你总不能……”
公园外街道上的人群高喊着口号，打断了塔莉娅的话，高举着标语牌的人们在什么人的带领下喊着口号，并不整齐的在公园门口通过，仿佛一只庞大的蜈蚣用百足丈量着街道的长度。
除了叹息和接受自己的无能，我们又能怎么办？连明天手上的纸钞都不确定能不能买到食物的现实，街上的年轻人高举着主义，背后则是喝着白兰地、抽着雪茄的老人们在牌桌上的较量与讪笑；这就像是一辆老旧的火车，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入了错误的轨道，一边喷着白烟前进一边有螺丝钉和齿轮掉落下来，燃料用尽、火车散架或者从并未完成的轨道上脱轨三个结果并没有一个是好结果。
也许我应该为我的孩子选择降生到这个世界上，但是那也意味着我要选择自己去接受惨淡的生活，以及我不能为我的孩子提供良好的教育与舒适的生活。
“谢谢你，塔莉娅。”我紧紧的抱住塔莉娅，“我不知道做什么是对的，但是一个人受苦总好过两个人一起受苦，我不会是一个称职的母亲，我愿意为我的孩子做出一切牺牲，但是这个世界并不会回应我的愿望。这不是我想要的，这也不是我想选择的结果，但是高高在上的那一位并没有给我机会，到头来自由意志和信仰并不能共存，说的好像我有得选一样。”
“你还年轻，也许你可以找到……”塔莉娅试着最后一次动摇我的决心。

“我们不应该寄希望于我们看不到的事情上，我希望我的孩子能有一个完整并充满爱的家庭；而不是一个用皮带打他的继父，一个除了脸蛋一无是处的母亲，还有在家里地位远远高过自己的弟妹。”
“但是你这样就剥夺了一个纯洁善良的灵魂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权利，一个可怜的……”
“他不能在他未睁开双眼，明了世间残酷之前就选择自己的命运，这样对他来说太残酷了……至少，我应该为自己的过错承担相应的责任，即便一生都背负弑子的罪孽……”
塔莉娅还想说什么，但是我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我们被街道上传来枪声、警笛声、哭声和咒骂声所淹没。有些人冲进公园里躲藏，跟在他们身后的是凶狠的面孔。塔莉娅站起来，拉着我朝公园的南门跑去，迎接我们的是刚刚搭建好的路障和另一些凶狠的面孔。
这不是我的选择能够决定的事情，我们被当作是游行队伍的参与者，塔莉娅因为退休的公公能说上几句话很快的回去了，而我则被迫在冰冷潮湿的铁窗后，把孩子带来这个残酷的世界。
请原谅我的无能，所有我所深爱的人，和爱我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