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一个夏日消失(2)

成为鬼后我的记忆越来越差，我望着他想了很久。记忆已经模糊到记不清他的名字了，只记得那年炎热的夏天，课桌上那瓶他回赠的饮料，似乎是葡萄味的。
他的语气很平淡，说着他如今过得很好，有在认真准备考研，做课题的导师很严格，争论起来他偶尔会不敢吭声。兼职的奶茶店里有一只蓝白英短，总是缠着他要零食。老板娘是个很和蔼的人，不忙的时候也会和他聊聊家常。他说着说着又沉默了许久。
“没想到再见是以这种方式，只是没来得及谢谢你的喜欢。”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他似是躲避似的，转过头看了看平静的湖面，揉了揉发红的眼睛。
我忽然想起了高三那年用余光偷偷观望的那个男孩子，那种把作业本小心翼翼放在一起都会产生的满足欣喜。毕业前夕请他在海子诗集的内页留下了一句话“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他将树下的小黄花摘下，放在了外套的口袋里起身离开了。
离开之前，他在湖边那颗柳树的枝丫间留下了一张书签，上面是他依旧清秀的字迹“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落款是小小的“w”。末了，他在树干处抚了抚，微微勾出了一个笑容，“再见了”。
我的眼底似是汇集了更多的水珠，无法顺着脸颊留下，只能在即将坠落时消失于虚空之中。
“再见了”我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