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回到24小时前】《命运》(2)

我捏紧了那张厚卡纸，皱的地方有点扎手，把它塞进兜里。
仰面朝天，背贴着冰凉的地面，在夜色里我睡不着，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果然，那女人潜进来，大概对我睁大着眼睛看她的动作有点害怕，她脸上出现一丝瑟缩，又故作温柔地扯起嘴角笑出来，“孩子，跟妈妈去个地方。”
我觉得虚伪，于是比她更虚伪——我眯起眼睛，嘴巴咧开我能咧开的最大角度，像朵月光下的向日葵。
“走吧，妈”，我说。
然后侧过身子，避开她手里向我击来的棍子，继续笑：“妈你不用这样，除了那张志愿表，你让我干什么我没做过？”
棍子应声落地，夜里悄无声息。
我转过身，走那条我走过一次的小路，温柔地扯着一只汗涔涔的、无力的手。
路上我看到那个小恶魔，站在她的公主房门口，抱着我送给她的小熊，怯生生问：“姐姐，你们去哪里呀？”
其实应该是小天使吧，月光在她身后，将那小小的身影笼出柔和的白边，长头发散着，带着自来卷。
可是恶魔怎么能生出天使呢？
我想着或许上一次她也问过此类的话，还是笑，用想象回答她：“我和妈妈去看看月色。”
“好，”小天使咬着手指，“那你们要快点回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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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还是死了。
那辆面包车也没拉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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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他们还是幸福的一家。